“去藏書室?”巫瑾提議:“查查蓬帕杜夫人——還有,以我們現在的身份,不可能見到國王。”
凡爾賽宮走廊。數不清的淑女、紳士與侍者匆匆穿行在宮殿之間,歡聲笑語連作一片。窗外的噴泉為取悅國王而潺潺流淌,遠處的國王行政廳被裡三層外三蹭圍起,侍衛恪職阻攔每一位試圖闖入的選手。
腕表,存活數字降到206。
楚楚吃了一驚。
“因為槍。”薇拉開口。路易十五執政時期,步/槍已經是軍隊標配,熱武器比起冷兵器更容易淘汰選手。
此時不僅巫瑾四人,視野中匆匆經過的選手不少也有佩槍。大理石庭院一側,零散有救生艙在陽光下晶晶發亮。
一行人快速走過回廊,藏書室零星有一兩組選手在翻查。
“蓬帕杜夫人……讓娜……”巫瑾眯著眼睛一排排掃視,衛時徑直從旁邊抽出了一本《侯爵夫人》遞給巫瑾。
少年趕緊道謝,迅速翻看,旁邊一左一右湊了薇拉楚楚。
“她知道用最巧妙的方法去討好國王,已經對任何事物厭倦的路易十五很快被她迷惑,因為她而重燃起了快活的興味。蓬帕杜侯爵夫人非常清楚知道國王想要什麼——”
巫瑾翻向後一頁。
“——路易十五,一生都活在曾祖父路易十四的陰影之下。”
“??”楚楚一臉懵逼:“國王到底想要什麼?”
“榮耀,愛戴,名聲,開疆擴土。”巫瑾解釋:“路易十四有的一切,路易十五都夢寐以求。作為太陽王的繼任,無論他做出什麼都會用來和舊王比較。”
“蓬帕杜夫人清楚這一點,所以她是對普魯士開戰的堅定支持者。她用來固寵的不是容貌、談吐,而是無條件支持君王的理想。”
巫瑾快速合上書,在地圖上查找議會大廳。
“路易十五治下的法國並不適合開戰,”巫瑾向隊友科普:“七年戰爭起始於羅布西茨戰役,原本是普魯士與奧地利之間的戰爭。奧地利轉而向法國求援——路易十五有充沛的理由拒絕,但他的野心讓決策動搖。”
“他想讓法蘭西重回歐洲霸主。就像太陽王當年做到的那樣——找到了,議會在北翼樓!”
薇拉率先推開門,巫瑾道謝,跟著隊友走出:“凡爾賽絕大多數貴族都是反戰派,路易十五想要開戰,必須有人替他做那把政鬥的尖刀。蓬帕杜夫人就是那把刀,她抓住機會,從情婦變為國王的政治夥伴。”
“她的政治手段太熟練,不僅凡爾賽無人可敵,就連普魯士國王腓特烈都畏懼她。”
楚楚張大了嘴:“那……最後開戰了嗎?”
薇拉替巫瑾點頭。
楚楚好奇:“贏了嗎?”
薇拉攤手:“七年戰爭,法國是最大輸家。如果不是蓬帕杜夫人的開戰提議,就算是31世紀,聯邦通用語裡麵,法語也該排在英語前麵。”
“到了。”巫瑾推開大門。
幾人齊齊抬頭。議會廳燈火輝煌,顯是在舞會之後才被節目組分割而出。六張椅子整整齊齊擺在下首,最中是一張高高在上的王座。
王權高於議會,王權高於一切。
“路易十五接納議會的建議,但國王才擁有一票決定權。”巫瑾貼著玻璃彩窗,輕輕道:“國王上任後的一件事就是效仿太陽王自任首相,即使他並不具備擔當首相的能力。”
六把椅子之後,分彆是通往議會廳的六道緊鎖的入口。
“6把椅子,6票。”衛時說道。
巫瑾點頭:“要讓國王簽下戰令,穩妥起見我們要至少搶到一半椅子,最好能搶到4個。”
衛時低頭看向腕表:“還有一小時。”
楚楚猛地反應過來:“我們要投開戰?等等,這場仗不是不該打——”
薇拉安慰:“我們隻為卡牌行事。記住,這場比賽裡,我們不是曆史的參與者,隻是曆史的見證者。”
巫瑾點頭。在窗戶上趴著趴著,思緒又飄到隊長那裡,也不知道隊長還生不生氣找到副本沒找到槍沒吃了沒冷著沒……
衛時伸手把巫瑾一拎,看向窗戶:“怎麼把自己黏上去了?”
巫瑾:“!!!”他清了清嗓子,故作嚴肅:“在其他選手趕來之前,我們埋伏兩個門。”
薇拉詫異:“不是要搶四扇門?”
巫瑾摸了摸窗戶板:“找兩個大櫃子,把門窗都堵了。彆被其他選手看見。4個門我們守不過來,先偷兩個!”
幾百米開外,凡爾賽宮三樓。
被巫瑾牽掛的佐伊打了個噴嚏,眼神鬱鬱,手中攥著剛拿到的綠色卡牌,一位身份並不高的男爵。
文麟:“氣不過?”
佐伊一聲不吭看向手中的貴族名單。
文麟:“不說話了?”
佐伊又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文麟:“咦,不氣了?”
佐伊忽然一掌把名單拍到桌板上。
正在墊著一本《英法七年戰爭考》吃飯的女隊友吃了一驚。
佐伊伸手向隊友索要書目。
隊友把油膩膩的書籍遞過來。
“這些,這些,和這些。”佐伊幾乎圈出了名單上的所有貴族:“都是蓬帕杜的政敵。”
文麟點頭,突然開口:“你不會是要——”
佐伊用指節敲了敲名單:“小巫和衛選手隻有一張卡牌,放在小巫手裡。如果他們再也拿不到第二張貴族牌,兩隊裡隻有一隊能晉級。”
佐伊目光轉涼:“我倒要看衛選手會不會搶走小巫那張。”
“如果他敢,”佐伊摩挲槍柄:“我就找個位置狙他出局。”
然後小巫會看透渣男,重投白月光溫暖大家庭懷抱!
“如果他不敢,那就等著淘汰降級,收拾收拾搬出701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