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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被鳳卿的變臉給驚到了, 佑佑怯怯鬆開了手。
長期沉淪於黑暗世界的蒼白麵孔,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更顯詭秘, 佑佑無意識的摸摸自己的臉,著實不敢相信, 它竟然能做出鳳卿這種駭然的神情。
見剛剛還十分雀躍的靈動女孩兒, 現在變得異常老實與怯弱, 鳳卿冰冷冷的笑了, 聲音隱隱含著幾絲怨懟:“嗬,終於知道怕了?…阿、淵?…朕倒是不知, 你竟然跟墨林淵那個賤人這般親密了?…怎麼, 影子難道是想取代朕, 當個真、真、切、切的陛下不成?”
真真切切四個字,鳳卿咬音極重, 她念著墨林淵的音容笑貌, 黑眸中流淌著濃鬱至極的陰毒。
被鳳卿淩厲而強大的戾氣所攝, 整間暗室頓時變得寂若無人,佑佑懵懵呆傻的盯著鳳卿,卻陡然聽到了係統兮兮,那無比激動的大嗓門:【找到了找到了, 就是鳳卿,這種醋勁、這種作態, 絕對是分、身錯不了。】
猛地從床頭飛向群星璀璨的銀河,係統空間中,兮兮落在彎彎的月亮之上, 高興的手舞足蹈,還轉著圈圈:【宿主宿主,我們找到那個人了,就是鳳卿噢。】
佑佑:……
‘那個人?就是那個很強又會對我很好的人?’
佑佑輕哼了下,覺得兮兮是在說謊。
【對。】
一想到它曾說過,要將鳳卿摁在地上摩擦,兮兮頓覺要完,所以,為了彌補自己的過失,兮兮沉吟了後說:【宿主,你不要被鳳卿的表象給騙到,雖然她看起來又凶又惡,像個大魔頭,但,請相信我宿主,她是不會傷害宿主的,在宿主麵前,她就是個紙老虎。】
【唔,一戳就破。】
看著宿主明顯不信的模樣,兮兮望了眼邪惡不比的鳳卿,抖了抖皮毛,睜著眼睛說瞎話:【宿主瞧,她即使再氣也沒有對宿主動過手不是?…宿主若是還不信,可以試著親近她,兮兮知道,她是不會推開宿主的?】
意誌不堅的佑佑很快就被係統給說動了。
她忍著心中的懼怕,在鳳卿生人勿進,扭曲血腥的氣場中,重新湊近了她。
“陛下。”
軟軟糯糯的嗓音,好似天上的雲煙般縹緲,佑佑定定的望著鳳卿,一雙如水洗過的澄澈雙眸中滿是善意:“陛下,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取代陛下,影子會聽陛下的話,陛下要保重身體。…”
“生氣對身體很不好的。”
一張她日日都會在銅鏡中看到的醜惡嘴臉,眼下卻以這般純善柔和的表情麵對她,鳳卿恍惚失神了片刻,等清醒之後,她立刻伸手掐住了佑佑的脖子,獰笑:“油嘴滑舌,你難道以為這樣,朕就會放過你了?”
用空餘的那隻手,撫上女孩兒健康紅潤的臉,鳳卿感受著手下的絲滑,笑容更加病態了。
“影子啊影子,你知道朕很想弄死你嗎?”
明明是相同的臉,卻,一張嬌豔如花,一張如同厲鬼,鳳卿真的很想掐死這人,省得每每看到她,她都會意識到自己有具將死不死、殘缺破敗的身子。
【啊——】
兮兮在係統空間中尖叫,一副這不是我認識的那位分、身的表情,而佑佑,卻突然覺得很難過。
一股難以言喻的委屈從內心裡升起,佑佑吸吸鼻子,眼中極速泛著水霧。
她就那麼倔強而又可憐的瞪著鳳卿。
滿臉都寫著鳳卿是個大壞蛋。
“哼。”
眸光閃了閃,鳳卿故作無趣的鬆開佑佑,不屑的說:“你放心,朕現在還不會殺你,隻不過。”
警告的剜了佑佑、一眼,鳳卿雙眼瞌起,語氣淡淡:“你最近太大意了,之後你給我好好的,注意下身份,若是被外人拆穿了你是冒牌貨,那結果,嗬。”
一聲不明意味的笑,鳳卿尾指微動,對尤車下令:“帶她下去吧。”
“是,主上。”
一沉穩,一虛浮的腳步聲,在鳳卿聽來很響很響,微微睜眼,看向自己纖細瘦弱的手,鳳卿若有所思的蹙了蹙眉,顯然也隱隱覺察到了自己的異樣。
恰在此時,一道破空與悶哼聲從遠及近傳來,鳳卿從軟塌上站起,一張暗含柔軟的臉霎時變得深不可測。
“主上,人已帶到。”
又是、一個蒙麵冷血黑衣人,他將被捆成粽子的幽竹丟在地上,便單膝跪地,垂頭,不敢直視聖顏。
“嗯。”
淡淡的輕嗯,鳳卿掃了眼幽竹,皮笑肉不笑的說:“給他解開,然後退下。”
“是。”
影衛令行禁止,幽竹終於恢複了自由。
不著痕跡的打量四周,幽竹活動活動酸麻的手腕,最後將目光落在了鳳卿身上。
“陛下,您這是?”
在心裡嘖嘖稱奇,但麵上,幽竹卻將墨林淵給完美的扮演了出來,不同於在佑佑麵前的泰然自若,此刻的幽竹精神緊繃,生怕說錯與做錯了什麼。
“怎麼,與假貨相處久了,連朕都不認識了,嗯?”嘴角勾起抹嘲諷的弧度,鳳卿望著幽竹,惡意滿滿的說:“朕相信,墨公子聰慧過人,一定已經有所察覺,所以,墨公子就不要再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了吧?”
幽竹:……
就知道那個蠢姑娘很快就要露餡!
要知道,以往影子裝鳳卿,還是裝的很像的,而現在,恐怕就連鳳卿自己都不指望,那個丫頭能唬人了。
惡狠狠的磨了磨牙,幽竹瞳孔微縮,有些難以啟齒:“罪奴本以為,陛下隻是想轉換轉換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