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衍說這話的時候，略微低著頭，視線落到常寧的臉上頓了頓，眼神裡浸著莫名的情緒。
常寧心裡猛地咯噔，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林燕燕拿著自己的工資卡去還貸，現在拿不出錢來生孩子，儘管常寧被逼得來找商衍借錢，但來之前，他從來沒有考慮過要和林燕燕分開。
林燕燕平時和他相處時，對他冷嘲熱諷，若是心情好，就把他當成空氣，沒有任何存在感。
“孩子……”常寧輕輕開口。
他的咬字很輕，帶著家鄉方言中的特有尾音。
常寧低著頭，認真扮演好一個怯懦無能的丈夫，連自己的妻子出軌了都不敢發怒，為了腹中可憐的孩子忍氣吞聲。
係統68比常寧還急：【他為什麼讓你和林燕燕扯清關係啊？】
【男主不會是想要撬你的牆角吧！】
係統68想起在原劇情設定中，男主有多麼無恥，明明知道自己的學弟兼下屬和林燕燕的關係，卻還是綠了常寧。
林燕燕也是按捺不住內心多年的饑渴，表麵上不屈服，實際上身體很誠實。
這一對狗男女！
常寧也和係統說：“他會不會已經和林燕燕見麵了？”
就和很多老色批一樣，暗地裡強迫自己的老婆。
——林小姐，你也不想讓你的丈夫知道吧。
常寧雙手十指交叉，不停地摩挲著指腹，用餘光時不時窺探商衍的神情。你勸我離婚是想要綠我，還是真心站在朋友的立場上為我考慮？
突然，一隻大手輕輕握住了常寧的手掌，手背上的青筋明顯，仿佛蘊含著強勁的力量。
“小寧，你是為了孩子才忍耐的嗎？我隻是給你一個建議，你彆擔心。”商衍語氣溫柔，眼神裡看不出情緒。
常寧嗯了一聲。
商衍為達目的手段激進，如果要向自己開刀，是不會這樣溫和地勸說自己。
【最近我們都和商衍在一起，他沒機會和林燕燕私通。】係統68也適時地穩住常寧的心
如果是真的，這麼多天的努力變成白費，不如兩眼一翻暈死算了。
係統68嗚嗚嗚，非常有人類情緒地哭訴起來，不好意思地說：【寧寧，你可千萬不要像上任宿主那樣提桶跑路啊。】
常寧 ：……
正當常寧不知如何開口時，商衍低聲說：“你要多少錢，我都借給你。”
“畢竟，我以後可是孩子的乾爹。”商衍的眸子暗了暗，嘴角卻上揚，露出一個微笑。
急需用錢的常寧聽到這話，眼神明亮起來，果然還是自己的好朋友啊。
常寧含淚，自己一定不會讓好友誤入歧途，從一個品行良好的男神變成卑鄙下流的黃油男主。
“小寧，孩子生下來後，你就要和她領結婚證了？”商衍不動聲色地問。
常寧勾唇一笑：“如果燕燕答應的話。”
商衍沒有再說話了。
*
下午，常寧借到了錢，準備去了解附近幾所醫院的產房情況，如果能在醫院提前待產再好不過。
這事，原本是林燕燕來管的。
常寧之前問過幾次，次次以林燕燕的辱罵結束話題。
他無法指望這位自視甚高，心氣極高的女主。
常寧最近工作上相對較閒，時不時給組員看看方案，再將商衍需要的文件交上去。餘下的時間，他便坐在工位上發呆，鬆鬆胸口的悶氣。
剛剛榮升副經理的陳非凡半途隻來騷擾過他一次，因為商衍扔給了他一個項目，麵無表情地盯著他，讓他忙到腳不沾地。
這事，常寧臨近下班時才反應過來。
主要是陳非凡那恨得牙癢癢的表情，太解氣了。
商衍大好人，這真是一個大好人，常寧欽佩地想。
下班後，常寧多加了一件羊毛大衣外套，戴上圍巾，取下眼鏡，走到公司門口看著瓢潑大雨。
常寧被門外的冷氣一吹，縮了縮身體，公司在大門口免費放置的共享雨傘也全部空了，他沒辦法步行走到地鐵口，絕對會濕透了的。
常寧抿了抿，大雨中，外麵的景物模糊了細節，建築物的邊緣融在雨裡，次第亮起的城市霓虹穿投灰蒙蒙的天空，自己貌似隻能打的回去了。
常寧拿起手機打開出行軟件，匹配了半天，就是沒有人接單。
“常組長。”常寧突然聽到熟悉的聲音。
商衍也下班了。
常寧以為自己聽錯了，戴上眼鏡，的確是商衍。
此時，門口陸續其他的員工出入。
“商經理，常組長，傍晚好。”
其中不乏本部門的員工，一臉的幽怨：“經理，組長，這麼大的雨，打車都打不到。”
她也是打不到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