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有十分鐘休息時間，商衍起身整理筆記，看著常寧靠在門口。
他快步但放輕腳步走過去，黑色的皮鞋踩在被擦拭得乾淨到反光的地麵：“先帶思思回部門等著，下班後我開車回家，嗯，回我家？”
常寧看著彎腰湊過來的男人，抱緊了孩子，低聲嗯了一聲。
商衍心情愉悅地目送著常寧離開，這場管理層會議沒有太久，但也到了六點多。
公司夏季下班時間是五點半，冬季是五點，如果不需要加班的話。
天色已經昏暗，城市的霓虹燈亮了起來，寬大的落地窗外細雨朦朧，商衍看了一眼很快收回目光大步回到部門。
部門裡還有稀稀拉拉的幾位同事依舊在加班。
商衍走過去，同事朝他打招呼：“經理好！”
“經理，明天有新工作嗎？”
商衍目光流轉，落到了常寧空落落的工位上，對方的東西還沒收，但嬰兒車已經不見了。
“常組長呢？”商衍詢問。
旁邊的同事表情奇怪，小聲地說：“就是經理，你知道林燕燕的吧？就是之前大庭廣眾之下，不承認和常組長關係，和副經理手挽手離開那個女人，她今天入職我們公司了，白天還到你辦公室找你，隻是沒找到你。”
就在剛才，林燕燕又來企劃部找商衍，商衍自然不在，但是常寧在。
她就約常寧下樓聊聊。
商衍握拳，追問：“她找常寧做什麼？態度好嗎？”
同事有些奇怪地看著他，經理還管下屬的感情生活？
同事搜索記憶：“我聽了一嘴，應該是在樓下的那家咖啡廳。”
商衍拿起雨傘下了樓，雨已經變大了，商衍的確看到了常寧發的消息。
“林燕燕說有要事……”
商衍單手打字給常寧發信息，常寧很快回了他。
【常寧】：燕燕有些事情想和我說，學長，我在樓下的咖啡廳，朝南的玻璃窗這裡。
【常寧】：會議結束了？
常寧想了想，又發了一條。
【常寧】：辛苦了。
常寧收起手機，看著麵前的林燕燕。
林燕燕攪和咖啡，醉翁之意不在酒：“你和商經理關係這麼好啊。”
常寧輕聲說：“還好。”
林燕燕嗤笑一聲，說道：“常寧，你彆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對了，你想要這孩子嗎？”
常寧警惕地看著她：“你想要做什麼？”
林燕燕沒說為什麼，她打定主意，一定要找到孩子的父親，對方也是有錢人！到時候常寧可沒有權利和自己搶孩子。
“我能做什麼？”林燕燕單手托腮，笑著說，“做不成男女朋友，難不成也不能成為朋友了嗎？”
常寧和係統一起在心裡罵她無恥，但也沒必要和林燕燕大吵大鬨，會嚇著孩子，而且她的意圖還沒展露呢。
常寧打算再試探一下。
林燕燕明顯很喜歡商衍，那麼她準備怎麼做？
林燕燕打開手機，命令道：“把商衍的手機號給我。”
常寧緊握拳頭，抬眸，目光冰冷地看著她，林燕燕第一次被他用這樣冷淡的眼神看向自己，原來常寧也是會發凶發冷的，陌生又讓人心緊，
好像常寧不再愛自己了。
林燕燕心裡驟然空了一塊，強行揮散這種奇怪的感覺，這麼多年的相處，他怎麼就能不喜歡我了？
“手機……”
常寧打斷她的話：“我拒絕，如果你找我就隻是為了學長的聯係方式，那麼再見。”
常寧低頭看了看懷中的可愛的女兒……
公司裡，商衍看著常寧的回複，看到後麵的【辛苦了】，心情才好了一點。
最後，他一字一字地斟酌，打了又刪，小寧，如果她來找你複合，為了學長，彆答應。
【商衍】：嗯，會議結束了，我等你。
商衍看著電梯指示燈不斷地跳動，到了一樓，他的腳步放慢，撐開傘走進雨幕中。
隔著雨幕，男人站在咖啡廳外的人行道上，抬眸，視線從傘簷邊緣看向明亮店鋪裡，常寧抱著孩子坐在美麗的林燕燕的麵前，就像他們之前那樣，暗戀林燕燕的常寧總是低著頭，一副自卑的模樣。
“單戀……”商衍沙啞呢喃。
首先會成為痛苦的習慣，下意識找尋對方的位置，關注他的一舉一動。
然後，對方和彆人在一起。
再然後，會更加痛苦，單戀變成了難以言喻的習慣性痛苦……
愛意生長，曾經無疾而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