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牧不經意地再看著青年的薄背, 再次說了一遍,應當是安寧的寧字,搭配上常這個姓,他覺得分外好聽。
常寧行過禮後便站了起來。
常寧沒和薑牧並肩站, 而是倒退了一步, 退在薑牧右後方一步的位置上。
薑牧有心去瞧他, 往他身旁側了側, 身影便覆蓋住了常寧。而在這暗色的陰影中,常寧的臉向一旁偏著, 以至於薑牧瞧不見常寧的眼神,隻見到濃密的長睫。
不翹, 直直的往下垂,很是好看。
一旁的薑院長抬手遮住嘴角, 輕咳一聲,中止了孫子的凝視行為。
他都被王家使手段忘記了許多事情,怎麼還老盯著常寧瞧。
薑牧乾脆開口,看起來是在和薑院長說話:“ 說來也巧, 我方才在街上偶遇了常寧。”
他平時對彆人隻會親和又疏遠稱“道友”, 如今開口直呼姓名,常寧抿了抿唇。
不是失憶忘記自己了嗎?
怎麼怪怪的?
常寧撇過頭,一抬眸,視線正好落到了薑牧臉上,猛地呆怔在原地, 因為對方明明麵朝院長, 視線卻始終看著自己。
常寧站在人群中,心中覺得窘迫,也不好意思立馬就走, 幸好還有個係統68和他說話。
【他這樣子不像是記起你了。】係統68說出個人見解。
常寧用食指點了點鼻尖,是,薑牧分明是沒認出自己的樣子,卻莫名地一直在偷瞄著自己。
現在人多口雜,常寧也不好直接問,也暫時不打算詢問。
因為他和薑院長聊過,王家的態度很堅決,而王宛猶豫不決,王家想要聯姻這件事情恐怕不會如他們所願。
所以不管最後會怎樣,大家前期互留麵子,王家徹底穩定好薑牧異常獸化的情況,日後族海書院自然會有補償。
鬨翻了,可就沒了。
薑院長開口:“是嗎?挺有緣分的,不過今日時辰不早,勞煩諸位特地過來一趟了。”
大家連忙拱手作拳或者另行禮儀,客氣地說:“院長客氣,我等關心薑師兄境況,聽聞他有所好轉情況特地過來,還害怕叨擾了薑院長您呢。”
大家心裡也有數了。
看來王家還是有點本事的!
薑院長不多言,不多時,眾人做鳥獸散去,
常寧最近很少出來,幾個熟識的朋友好不容易逮著他,便和他一起走,順便問問近況。
“你臉上的傷口還沒好嗎?怎麼弄的? ”一人看著常寧麵上覆蓋著的半張麵具。
“我聽說族海書院外的坊市裡有賣一些治愈傷疤的藥物,很有用!”
常寧遲疑了片刻,略微頷首,坦然地笑了一下:“問了價,族海此地繁華,東西太貴……算了。”
反正隻是好得慢一些。
眾人隻是同了一段路,沒多久便要分道而行。
常寧往自己的住處走去,都快走到住處門口了,背後倏地響起由遠及近的腳步聲,聲音很輕,但卻叫人覺得腳步匆亂。
常寧停下了回頭看去,看到了薑牧急匆匆走來。
“請等一下!”薑牧看到他,恍惚中還以為常寧要轉身離開,於是一下子沒刹住腳步,湊得太近。
近到常寧身體後仰,必須後退左腳才能穩住身體。
薑牧看麵前的青年的雙手晃了晃,微微抬起,用來穩住身體。
薑牧一把攫住常寧的左手,掌心之下是對方的手腕,兩個人的肌膚摩挲著。
“我……我方才在大街上看見你……”薑牧沒有放開手,看著麵前的青年,怔怔地重複剛才的話。
薑牧竟然有些磕巴。
但薑牧沒有放開手,直至常寧躲閃,麵上紅了紅,強行抽出手,薑牧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他知道以常寧當時的狀態,大概率是不可能摔倒,但自己偏偏鬼迷心竅,心中擔憂地攙扶了對方一把。
常寧視線有些躲閃,抿了抿唇,用衣袖擋住了剛才被碰的手腕,輕聲道:“嗯。”
薑牧的眼睛像是凝在他身上了,好半天都不帶動作,許久後才眨眨眼,從袖袋中拿出剛才的藥,藥盒上還殘留著體溫:“這個……送給你。”
常寧被人強塞藥,盒子上的餘溫讓他心中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