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朋友想要快樂,會撒嬌會生氣,可到了危急關頭,她是多麼的脆弱,甚至生不起嘗試的心思。
阿忘包容這樣的自己。
這世上有許多人,她明白自己不是英雄。
阿忘拉著封虞站了起來,封虞慢吞吞跟著她,好似神智一時間泯滅,成了個癡傻的呆子,除了阿忘連接他與世界的手,他什麼都沒有,什麼也剩不下。
他們來到花園,阿忘拉著他坐在亭裡,周圍都是花香,玫瑰的紅溫柔又觸目驚心。
封虞曾在這裡拿著童話書給阿忘講故事,他把她當小孩一樣哄著,懷揣著不可說的心思喜歡上一個公主,他想要脫掉宮廷長裙穿上騎裝拿起劍做她的騎士。
然而現在他是如此的無助,幾乎把阿忘當神一樣敬畏,又當聖母一樣依賴。他在現實的折磨中短暫失去了勇敢,像一個小孩般感到委屈。他放縱自己短暫地沉迷,阿忘高大聖潔如同龐大的雕塑,美麗的麵容溫柔的笑意是神的旨意。
她遮天蔽日覆蓋整個天際,他除了仰望與入迷什麼也做不了,他是一隻懦弱的螞蟻,終其一生也隻能從腳趾慢慢攀爬到大腿的位置。他無法再近一步,既不能走到她的**之地,也無法抵達她的心靈天堂。
更彆說與她大腦裡的思想交融,他是個徹頭徹尾癲狂的失敗者。
封虞的眼淚落個不停,阿忘幾乎都要愛憐了。這頭驕傲的孔雀一貫不肯露出自己的脆弱來,今天卻氣急敗壞地展露出怯弱與柔軟,她輕而易舉就能傷到他。不堪一擊的封虞,阿忘在他這樣著迷的目光裡感到滿足,一絲歡欣襯托出她心底裡的卑劣,原來她也跟alpha一樣,擁有著掌控與暴力的**。
封虞慢慢冷靜了下來,他拉過阿忘的手,近乎粗魯地吻了上去,他又說了一遍:“我知道了。”
他親吻得實在算不上溫柔,甚至用上了牙齒,巨大的聖母像碎裂,廢墟堆了一地,掩埋少女的屍體,螞蟻爬上少女的手腕輕輕啜飲,驟然變得龐大起來。他的前足將少女擄上了背,他背著少女緩緩爬行,在一個墜跌的末日。
她又成他的小孩了。那些脆弱與無助潰散,封虞龐大的身軀醜陋而危險,他馱著少女走到末日的昏黃裡,夕陽的金紅殘酷地覆蓋他的生與少女的死。
他沒有方向沒有目的地,螞蟻馱著少女,一直前行,直到身軀潰爛腐蝕消融,二者徹底融為一體。
阿忘暴力的
**消解,她在他的啃咬中害怕起來,怯弱爬上心頭,她摸著他頭發說疼。
她輕輕地無助地喊著小虞,她的手疼,一定破皮了。千萬不要出血,不要有傷口,她會害怕得不知所措。
封虞驀然意識到,阿忘就是一位關在金籠裡的公主,隻要金籠夠大夠華美,沒有任何傷害與威脅,她就錯以為那是家園,生長與死亡的家。
她的膽怯超越了一切可能,哪怕外麵生機勃勃,她也隻是躺在金屋裡默默地看,雖羨慕,卻不肯逃離哪怕一步。
除非金屋垮塌,除非受到傷害,否則她將永遠沉浸在金籠的安然中,自欺欺人地度過一生。
即便如此,即便封虞看清了一些,他反而更加沉迷了。他喜歡她,連同喜歡她的懦弱,喜歡她的缺陷,甚至覺得那是聖美雕塑聖潔的缺陷,那份缺失讓她更加具有神性,而不是冰冷的無思想的完整雕塑。
封虞將阿忘的手舔舐得**,甚至留下了不少牙印。
他抬起頭來時,看清她眼裡的淚,驀然杏玉勃發,他將阿忘緊緊摟在懷裡,什麼話也說不出,隻是喘息,喘息,像一條饑餓的黑蟒,又似饜足的虎獅。
他對她的愛意似乎毫無緣由,可以說是日久生情,也可以說是來得莫名其妙。這份愛意將他重塑,剝離了對Omega的規訓,他開始反思習以為常的是否就是真理。
他將阿忘摟在懷裡,感到滿足,他聞著她的氣息,她不是他的,他卻是她的。
隻要她要,他從頭到腳,每一根發絲都可以是她的。自願的歸屬,算不上墮落,他這是獻祭,並不高尚也不無私,這是他自私而卑劣的占有欲。
當他以奉獻之名爬上她肩頭,他的絞殺就開始了。除了與他雙生花般生存下去,留給她的隻有死亡。他亦自願殉情,失敗占有的代價。
封虞錯覺瘋病會傳染,從封冕的精神裡入侵到他的靈魂之中,他震顫著發瘋,涕泗橫流猙獰恐怖,腥臭渴望的涎水流了滿地,浸滿阿忘身軀。
從頭到腳,從身到心,音道與靈魂,她都是他的。
他抱得太緊,阿忘不舒服,她有些喘不過氣,好熱,她掙紮著想要逃離,不明白封虞怎麼了,剛還在哭泣,無助得像個孩子,現在又成了野獸,捉住一個獵物不鬆口。
他咬得她好疼,她不喜歡這樣的粗暴,一種被含入口中啃噬的恐怖與威脅,以及她不願承認的隱約快感。
“你……怎麼了,小虞。”阿忘輕聲地說,害怕刺激到他,“你把我鬆開好不好,你勒得我的腰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