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狼掉頭,衝進樹林中,背後仍有箭矢呼嘯而來,鴻俊以五色神光不斷抵擋,蒼狼衝到峭壁前,整個峭壁光溜溜的,無處借力,隻見它奮力朝上一躍,兩爪掛住樹枝,兩腿竭力後蹬,再一躍。
“我來!”鴻俊抱著蒼狼脖頸喊道。
“你把我背後護好!”蒼狼咆哮道,不理會鴻俊,帶著他往山腰攀爬而上。鴻俊本想以捆妖繩帶勾索固定,再讓莫日根化人形,帶著他升上去,奈何他對此處太不熟悉,四麵又都是冰壁,隻好一手抓緊了蒼狼,另一手禦五色神光,為它抵擋背後箭矢。
其時室韋刺客已追上來,分散包圍了這座孤峰,而地下那女薩滿開始念誦咒語。
“她剛才說的什麼?”鴻俊問。
“抓住這妖怪。”蒼狼悶聲道。
“她才是妖怪!”鴻俊憤怒地說。
蒼狼說:“抓緊點!彆掉下去了!”
高處,鋼箭已不能及,室韋刺客們似乎也紛紛放棄了追緝,然而鴻俊總感覺有什麼不對。天色已變得昏暗,山林中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似乎正有無數危險,正在破土而出。
“你們在做什麼?”陸許又出現了,這緊要關頭,鴻俊顧不得再掩飾,說:“我們被襲擊了!”
“到了!你在和誰說話?”蒼狼悶吼道。
鴻俊:“……”
蒼狼與鴻俊抵達山腰,陸許馬上道:“快幫它拔箭。”
鴻俊回過神來,上前拔出蒼狼肩上鋼箭,一人一狼對視片刻,莫日根直喘息,眼裡帶著止不住的痛心與憤怒:他完全沒想到,自己的弟弟竟會用箭射他!
鴻俊將箭扔在地上,陸許說:“這真夠狠的。”
鴻俊將發生的事飛快地在腦海中過了一輪,陸許便馬上知道了,走到蒼狼麵前,低頭注視著它,蒼狼隻是猛喘氣,一時仿佛怒意尚未平複下來。
陸許跪下來,抱著狼頭,把側臉貼上去,他沒有形體,不過是鴻俊意識中的一個幻象,甚至連風也未曾帶起半分。
鴻俊要安慰他,卻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心念一動,岔開了話題,朝下看去,說:“下頭有什麼?”
“彆管。”莫日根低沉的聲音道,“繼續往上爬,去山洞裡。”
鴻俊先是給莫日根簡單包紮,陸許說:“他家人怎麼這樣?那女薩滿是什麼妖怪?”
鴻俊心裡問道:你能離開我去看看嗎?
陸許答道:“不能離開太遠,先找法器,回頭再說吧。”
兩人喝了點水,莫日根帶路,沿著那孤峰小徑,一前一後跑向山洞。
“你找得到地脈麼?”鴻俊氣喘籲籲地問道。
“找不到!”莫日根說,“到了再說!”
頃刻間,高處峭壁突然彈出一物,陸許驀然喊道:“當心!”
莫日根轉頭,同時抽出腰畔匕首,一匕揮去。鴻俊在陸許喊出時,抖開飛刀射去,那漆黑之物飛向莫日根,刹那被斬開兩截,是條黑色的花紋蛇!
莫日根用匕首將它斬成兩半,黑蛇的上半截卻咬住了他的手臂,繼而鴻俊飛刀射來,蛇頭刷然被擊碎。
“蛇!”鴻俊驚呼道。
莫日根喘息不止,低頭看手臂上傷口,已被蛇牙咬出血來。
陸許說:“糟了!快放血!”
鴻俊精通醫術,知道如何應對蛇毒,他飛速撕下布條,紮住莫日根手臂,以飛刀劃出十字,放血療毒。窸窸窣窣聲越來越多,黑暗裡,山下女薩滿的聲音也越來越響,無數冬眠的毒蛇被喚醒,一刹那往山上齊齊湧來。
“後麵還有!”陸許說。
“先解毒!”鴻俊說。
“走!”莫日根沒看見陸許,卻聽見了聲音,不再讓鴻俊解毒,拖著他就往小路儘頭跑,鴻俊道:“等等!”
奔跑中血行甚速,蛇毒漸發散全身,莫日根已有些體力不支,卻沒有停下腳步,兩人到得一塊堅冰前,鴻俊釋放飛刀,將冰塊斬得碎裂,莫日根便一把將鴻俊拽進了山洞內。隨之無數黑色花蛇湧了上來,隻見莫日根彎弓搭箭,釘頭七箭如同流星般呼嘯射去,頓時將湧進來的花蛇釘死在地。
“他快不行了!”陸許焦急道。
“彆緊張!”鴻俊正手忙腳亂,旁邊還有個背後靈比他更驚慌,難得鴻俊飛速鎮定了一次,解毒|藥,莫日根道:“沒用……咳!”
鴻俊強行撬開莫日根的嘴,將一整包藥粉全部灌了進去,莫日根不住咳嗽,鴻俊則猛灌了他半袋水。
“這藥有用?”陸許問。
“有用!”鴻俊說,“是青雄身上的……反正能辟一切蛇毒。”
陸許:“……”
“蛇是黑岩白鞘……”莫日根喘息道,“有毒,但毒性不猛,家裡有解毒|藥。”
“被咬一下就全身脫力,毒性還不猛?!”陸許怒道,“你腦子進水了啊!”
鴻俊心裡說:彆罵他了,他又聽不見。接著便翻開莫日根眼皮看了眼,眼珠並未出血,說:“暫時控製住了,得馬上回去找解毒|藥。”
“不礙事。”莫日根疲憊道,“我耐毒,都走到這兒了。”
“怎麼辦?”鴻俊說。
陸許問:“這藥是什麼材料?”
鴻俊說:“金翅大鵬的……膽汁。”
莫日根迷茫道:“什麼?鴻俊,你在朝誰說話?”
鴻俊心想我還是彆說話了,不然好像個自言自語的傻子,陸許在旁說:“膽汁怎麼來的?”
鴻俊心想你非要問這麼清楚嗎?
陸許說:“當然啊!否則我怎麼判斷你們下一步怎麼做?”
鴻俊心道喝醉酒的時候吐出來的,行了吧?
陸許:“喝到連膽汁也吐出來……”
鴻俊正色,想道:是的!
陸許:“你的藥怎麼不是你爹的那個,就是你二爹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