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燎原道:“知道了就要照做,不要老是一個人獨來獨往……”
“我等下還有一節課,”宋野打斷了他,說,“得收拾東西去上課了。”
曲燎原忙道:“那我晚點再給你打,我們今天晚上就開始過國慶假了,手機以後也不用再上交。”
宋野道:“打來香港的話費很貴,少打。”
曲燎原:“……”
打完這期待了一個月的電話,曲燎原非但沒有一解憂思,反而愈加垂頭喪氣起來。
有些話當麵說還能說得出,隔著電話反而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他既說不出宋野會說的那種很漂亮的情話,也想不出什麼辦法,可以把自己這些天裡遺失的日出月落,重新撿回來交給宋野看。
其實他會什麼?他最會的就是老是惹宋野不高興。
他又給爸媽打了電話,夫妻倆正一起在便利超市裡點貨,分彆和他說了幾句話,簡單問了他這個月怎麼樣,他都答了,表示:“我都堅持下來了,沒有給你們倆丟人。”
曲大江誇他一通,高秀月就說:“電話裡彆說這麼多了,等你回來再細說,你是哪天回來?我和你爸到火車站接你去。”
“我們剛結束軍訓,還沒有去買票,”曲燎原一頓,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道,“有可能買不到票,那我就不回去了。”
高秀月道:“不會,買不到和諧號就坐慢車,慢車也就是幾個鐘頭,上車睡一覺就回來了,假期有七天,你不回家乾什麼?”
曲燎原道:“很多家遠的同學都不回家的……我先買票試試,買不著就沒辦法了。”
這是他膽戰心驚地對媽媽撒的一個謊。回家車票是真的沒買,但他也不打算去買了。
他去找中隊長張羅打申請,還做好了要被張羅嘲諷的準備,結果張羅也沒說什麼,痛快地給他批了。
公大新生們正式結束了軍訓,屬於他們的國慶假期也提前來了。
學生們有的回了家或者準備回家,有的約了同學朋友一起玩。
尚揚的家就在北京,可是他卻還留在宿舍裡,大有小長假也不回家的架勢。做舍友都做一個月了,曲燎原也知道了一些他和家裡關係不好的事。
金曉旭也不回家,他說回去需要先坐k字頭火車先到蘭州,再轉綠皮火車到縣裡,再轉城鄉公交到鎮上,再靠兩條腿走二十裡山路回家,全程大概要四天半,國慶假期都不夠用。
而曲燎原,在軍訓結束當天晚上就一個人跑去了北京西站,馬上就要黃金周,他想買的票所有車次都賣完了,在車站廣場找黃牛問,黃牛看他發型和走路姿勢活脫脫是來釣魚.執法的條.子,都不理他,搞得他很鬱悶。
後來還是代售點的大姐教他,讓他到車站窗口等著看有沒有人退票,那幫黃牛也是這麼乾的。他在退票窗口等到半夜三點多,中途還幫車站民警抓了個混在排隊隊列裡的扒手,圍觀群眾還都以為他是個執勤的便衣。
最後還好運氣不錯,真的撿漏買到一張彆人退的硬座火車票。
第二天下午,他換了身衣服,背了個雙肩包,檢查了好幾遍證件和錢,才和沒回家也沒出去玩的舍友們告彆,再次出發去了北京西站。
等他走後。
“平時還沒看出來,換衣服一瞧,這小子長得還真挺帥的,難怪研究生院有學姐打聽他叫什麼學什麼的有沒有對象。”尚揚隨口一提,又說,“就回家過個國慶節,他用不用穿成那樣?還當他是去見女朋友。”
金曉旭卻道:“學姐打聽燎原嗎?他不是回家,你不知道?他都找羅漢申請過了,他是坐火車去深圳,要去香港,看他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