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從內心深處發出來的輕鬆,是他和其他人在一起時不可能擁有的最原始、最本真的自在狀態。
出了客房門,曲隊長能人模人樣地和宋野談事情,等吃完飯回了房間,他那股勁就又上來了,可是兩個人總不能沒完沒了一直那個,彆說宋野還行不行,他自己也不行了,隻能親親抱抱過過乾癮。
又膩歪了好大一會兒,宋野才開了筆記本,上網找房子,他打算再在公大附近租房住兩個月,等曲燎原到七月放暑假。
“時間太長了,不能一直閒著,隻顧跟你談戀愛,等找著房子,”宋野道,“哥哥得再就近找個地方打工去。”
曲燎原又拿了宋野的另一件t恤穿,正在門口穿衣鏡前照鏡子,過了昨天剛見麵的害羞期,他美滋滋地覺得今天的自己恢複了帥氣值,聽宋野說了這話,想起以前說過的,歎氣道:“唉……上高中我還說大學要去打工,給咱們倆賺生活費,現在平時我都不能出校門,家教都不能去做。”
“早說了不讓你去打工,就是你上彆的學校,我也不讓你去。”宋野道,“大學生都是廉價勞動力,出來打工通常是做家教、服務員、臨時促銷,既賺不到多少錢,還浪費正經學習時間,那些工作人人都能做得了,對專業考驗越低的工作,越容易讓人變得平庸,不積極,打工不是什麼好事,除非特殊情況造成的生存壓力,否則大學生不要輕易去打工。”
曲燎原感覺他說得也有道理,好奇地問:“那你要去做什麼兼職?”
宋野道:“家教,或者服務員。”
曲燎原:“…………………………”
“主要是為了等你放假,順便賺點零花錢,”宋野笑了,說,“給你買雪糕吃。”
當天下午,宋野約好中介去看了幾套正在出租的房子,離公大都在步行可達或地鐵直線範圍內,曲燎原跟他一起去看了,最後兩人共同決定,選了套三室一廳裡的陽麵主臥,房間格局和寒假住過的那間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其他兩間的住客是中央音樂學院的學生。
簽好合同付了定金,曲燎原把宋野送到北京西站去,讓他先回家一趟見見父母,再去看看宋誌國,然後再回北京來。
在西站候車,宋野買了瓶可樂給曲燎原,自己則喝了一瓶礦泉水,候車室裡沒有空位了,兩人站在角落裡,麵對麵聊天。
“你這次彆編理由說要考試補習什麼的,”曲燎原道,“就直接和他倆說你在家沒意思,想來北京等我放暑假一起回去,行不?上次我媽以為你是來陪女朋友的,你這回再糊弄她一次,我覺得她可能都快問我要你那女朋友的照片了。”
宋野道:“那你把你自己照片給她看。”
曲燎原一下皺起臉來,說:“我不敢,我害怕……等我們畢業了再說好嗎?我怕她和我爸打我。”
“畢業了就不打你了?”宋野斜著眼睛看他。
怕挨打倒是其次,曲燎原是怕父母知道會難過,他在不知不覺中也過了高中時那全憑愛意撐著勇氣的心理階段,漸漸明白將來會麵臨很多現實的問題,彆人的看法他是真的不在乎,可是自己父母的想法他不可能不管不顧。
宋野很久以前就知道遲早會這樣,他現在的想法也不像小時候一樣偏激,說:“你想什麼時候說就什麼時候說,哥哥都聽你的,要挨打也會和你一起挨打。”
“真要挨打就讓我來,我比你扛揍。”曲燎原道。
“反正,”宋野勾著曲燎原的小手指晃了晃,說,“隻要我們在一起,這世上就沒什麼難事是過不去的,明白不?”
曲燎原道:“明白。小野,我最愛你了。”
宋野板起臉,說:“哦,是比愛高姨曲叔還愛嗎?”
“那不一樣,不是一個概念,”曲燎原道,“你們分彆是我在兩個概念裡最愛的人。”
宋野道:“邏輯還挺清楚。那,我和高姨掉水裡,你救誰?”
曲燎原早就想過這個問題了,馬上一臉得意地說:“考慮實際情況,我救她,她不會遊泳呀。”
宋野不依不饒地又問:“那要是家裡著火了,隻能救一個,你救誰?”
曲燎原:“……”
終於他還是被這“救我還是救你媽”的千古難題難住了……做男人太難了吧?
“記住了,救她,”宋野向他示範了另一個角度的標準答案,說,“我也愛她,像你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