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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燎原:“……”

晶晶終於大笑起來,道:“誰能想到老娘嗑過的cp竟然成真了!哈哈哈哈哈!”

宋野:“……”

賣友求妻的文聰遭到了清北cp的社會主義毒打。

開學後,宋野和曲燎原回了北京。

宋野回京的第二天就去了cimc報到實習,曲燎原則可以在家裡玩半個月,月中才去公安部報到,沒人管的生活太爽了!

結果隻放肆地玩了兩天,曲燎原就說不上哪兒不對,反正渾身不得勁,晚上宋野回來和他玩,他也沒精打采。第三天一大早騎著他的山地車,跑去學校圖書館上起了自習。

數日後,去部裡報到實習,曲燎原被分到了尚揚所在的辦公室,領導讓尚揚帶他。

尚揚得意洋洋,曲燎原垂頭喪氣:“你不是說要去基層嗎?”

“是申請了,還批了,”尚揚對曾經的曲隊長頤指氣使擺官架子,說,“實習生,下半年你要跟著我跑基層咯。”

尚揚申請到的工作是去往全國各省的最基層單位做實踐調研,目的是為政策的更新和改革提供依據,整個工作組多達近百人,尚揚所在的分組隻是其中一個小團隊。

曲燎原是他的小跟班。

十一月,曲燎原收到倫敦政經錄取通知的時候,剛跟著工作組到東北。

宋野還沒有收到offer。

東北已經很冷了,出口成冰的刺骨寒冷。

曲燎原憂心忡忡,擔心劍橋和帝國又要有眼無珠,可是和宋野聯係時還是嘻嘻哈哈,他拍了住宿點附近已經結冰的湖麵給宋野看,說:【啊,我又想去滑冰車了】

宋野回他:【等回來哥哥帶你去】

曲燎原:【可能又漲價了,要不你來,這邊好便宜】

他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每天起床和睡前都默念無數遍,各路神仙保佑,保佑宋野今天一定要收到錄取郵件。

從東北回去那天,到北京是晚上,不用再回單位報到,宋野到機場接他。

和同事告彆後,兩人一起上了宋野約的專車。

曲燎原講了一堆這次在東北發生的好玩的事,當然都是和工作無關的。

宋野一直沒說話,安靜聽他講。

他講著講著,心裡感覺不是滋味,他這麼一個廢柴,倫敦政經都要了,宋野怎麼會沒被錄取?

宋野道:“不說啦?那換我說。”

他摸出手機來,解鎖,遞到曲燎原麵前。

那是一個他早就打開的郵箱頁麵,隻等著給曲燎原看。

帝國理工學院的錄取郵件。三年前,宋野就收到過一次。

曲燎原:“……我靠。”

他不知該說什麼來表達自己的喜悅。

宋野道:“還有一封,你自己點開看。”

是劍橋的郵件。

曲燎原突然發瘋,對宋野又捶又打,又沒說出什麼彆的話來,反複道:“我靠!我靠!我靠靠靠!”

前排專車司機:“???”

宋野笑著對人家說:“沒事沒事,他太開心了。”

“師傅,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曲燎原又看宋野,雙眼閃著淚光,道,“我要哭了。”

宋野道:“不笑你,我已經哭過了。”

他倆的手在後排杯架上用力交握在一起。

曲燎原道:“謝謝。”

又是一年春節,曲家在海南的房子可以入住了,一家人便到這邊來過年。

宋誌國與複合的前妻也過來短聚了一下,高秀月麵對宋誌國很是不好意思,宋誌國在曲大江的暗示下,做出一副痛心疾首但也無可奈何的樣子,接受了兩個男孩在交往這一“突如其來的殘酷現實”。

四月份,曲燎原和尚揚一起去了甘肅,工作結束以後,兩人合計了下,自己訂火車票,去了趟金曉旭的家鄉,也是他現在工作的地點。

他現在做了刑警,工作起來沒日沒夜,打電話經常沒人接,微信也是半個月才能回一次,樣子沒怎麼變,黑了瘦了,也糙了不少,好幾天都沒洗過澡似的。他沒想到兩個老同學會來,很是驚喜。

他在學校談的學姐女朋友分手了,女孩一直以為他隻是回家鄉鍛煉一兩年,畢竟當時聯考成績出來,省廳都是想要他的,沒想到他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這段戀情慢慢地就黃了。

“也沒時間談戀愛,家裡倒是給介紹,讓相親,一聽我是做刑警的,人家女孩都不願意。”金曉旭笑哈哈地開玩笑說,“沒準過幾年受點傷不得不退下來,到時候再考慮吧。”

他和曲燎原在畢業前那一年裡就已經關係變得很好了,兩人有共同的誌趣,和尚揚就不一樣,一直有點看不上這太子爺,這回見了麵也是,說幾句就拿話戳戳尚揚,例如“你們部裡大老爺沒事真應該下來看看,整天坐辦公室要坐傻了”,“你還記得怎麼開槍嗎?當時射擊就老脫靶,彆丟咱們學校的臉”,“丟臉也不怕,你爸媽能給你撿回來”……

尚揚是“上麵領導”,不是當年同為警校生的時候,不好生氣,也不能回嘴,憋得臉通紅。

金曉旭隻陪他倆吃了頓飯,就趕著還有事要做,當地也沒什麼可玩,直接送兩個同學去了火車站。

曲燎原早看見他胳膊上好長一道疤痕,像被刀砍的,在車上問了他怎麼回事,以為是犯罪份子乾的。

“我大舅砍的,”金曉旭道,“我抓了他兒子、我表弟,賊小子喝多了上頭,跑去攔路搶劫。”

曲燎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尚揚道:“我爸被我姥姥砍過……還不能跟彆人說,沒用,誰管咱們是人還是機器,沒人知道。”

金曉旭沒有再譏諷他,兩人都沉默了。

“……不是,不是這樣。”曲燎原道,“祖國知道,山河知道。”

這趟甘肅行,是曲燎原實習的最後一項工作,回來後,他就正式離開了實習崗位,開始準備留學的相關手續。

宋野在cims研究中心參與了自主無人係統相關的研究項目,本來也是四五月份就可以結束實習,由於他表現出色,加上個人意願,一直到六月才結束。

他在劍橋大學和帝國理工學院之間,最終選擇了帝國理工,理由是……離倫敦政經學院近一點。

曲燎原沒有表示反對,他們已經無需為了這種事而討論不休。

秋天,他們啟程去往英國倫敦。

宋野在港大時的學長趙思銘已經開學,自己沒能騰出時間來,很熱情地托家人接待了他們,並給與了初來乍到的他們很多幫助。

幾天後,兩人在倫敦政經附近租到了房子,宋野準備買輛二手車代步,兩所學校相距不足七公裡。

在潮濕多霧的倫敦,他們開始了一段新的人生旅程。

2017年,姚望和他哥哥環歐洲旅行,到倫敦來看望了他倆。

姚望還在普林斯頓繼續讀博,計劃畢業後回國,想成為一名駐外外交官。

宋野是第一次見到姚望的哥哥,意外地得知是學材料工程的,聊天中很是投機,相見恨晚,順便對姚望的反感都消弭了不少。

2018年初,宋野和曲燎原回國過寒假,觀看cctv5直播的nba全明星賽時,在編導人員字幕裡,看到了“康明”。

2018年冬,文聰和崔晶晶的女兒出生了。

2019年,畢業在即的宋野和曲燎原,一個收到了技術在國內位於前列的智能飛行器科技公司的邀請,並且決定投身到國產無人機的自主研發中去,另一個,決定回國後再說。

“我是去公安部喝茶看報呢?還是去北大當圖書管理員好呢?”曲燎原一副很是煩惱的樣子,其實嘚嘚瑟瑟。

宋野道:“重新說。”

曲燎原哈哈笑,正色道:“我想回公安大學當老師,教書的同時繼續搞些理論研究。”

宋野道:“不想衝鋒陷陣了?你變了。”

“想啊,但是現在腦子還行,知識還新鮮,還能為祖國的公安事業做更大的貢獻,不能浪費了。”曲燎原道,“等過幾年等研究不動了,我就去當片警為人民服務啦。你彆攔著我。”

“不攔著。”宋野笑著說,“到時候也許就搞出巡邏無人機,能替代掉片警。如果能成真,你就在家為我這個人民服務,行不?”

夏天,兩位博士學成回國。

宋野向那家科技公司說明要延遲入職,回來後想先陪陪家人,新型科技公司自上而下都是年輕人,對宋野這難得引進的人才也很尊重,表示很理解。

公安大學還沒開學,曲燎原也不必急著去報到。

兩人回了家,每天還是照常到便利店去幫忙做事。

鄰居們知道他們回來,生意好到爆炸,隻為了看看兩位學霸,都要特意趕來買點小東西。

曲燎原全然沒料到會被圍觀,早上被宋野強製捆綁運動,現在憋了一肚子火,穿著舊背心大褲衩子,邊拍大腿發脾氣,邊指揮宋野搬東西,被突然湧進來的大批阿姨們圍著看,“這是弟弟!這是弟弟!北大碩士!倫敦政經博士!”整個人都不好了。

宋野扶著貨架,笑到肚子疼。

7月的一天,曲家四人一起回了趟原407廠。

破敗的廠門口擠滿了人,都是從前的老鄰居們,叔叔阿姨們都花白了頭發,小楊哥的孩子都已經上了中學。

今天,這座早已被時代淘汰的化工廠,要被爆破拆除,由於依山傍水,被劃入了當地旅遊區,要在廠址之上重建一座度假村。

大家相約趕來,與工作生活過的這個地方,與那段明亮和絕望交織的回憶,做最後的告彆。

轟隆——!

爆破聲接連響起的時候,很多人哭了。

工廠家屬院那一棟棟居民樓在塵煙中轟然倒塌,像一個時代的永恒結束,像所有人都再也找不回的那一段人生。

宋野和曲燎原站在觀望人群的最後麵,兩人互相看了看對方,眼睛都有點微微泛紅。

曲燎原道:“不該來看的,太難過了。”

宋野道:“拆掉重建,不該是件難過的事。”

“誰像你那麼理性?”曲燎原道,“我不行,我就是難過。”

宋野牽他的手晃了晃,說:“你知道,在這兒生活的最後那幾年,讓我覺得最幸福的是什麼嗎?”

曲燎原以為他要說情話,無聊道:“知道知道,是我被你迷死了。”

宋野笑了,卻說:“不是,這隻能排第二。”

曲燎原奇道:“那第一是什麼?”

“告彆了過去,擁有了全新的未來。”宋野漂亮的雙眸裡眼波流轉,記憶帶他回到了那一年的晚春,十六歲的曲燎原穿過麵目猙獰的人群,牽起了他的手。

“從你帶我回家的那一天起。”

(完)

作者有話要說:完結了,這個平淡囉嗦的故事講了整整九個月,感謝每一位來過的讀者,感謝我的九個月和他們的十幾年有你們的陪伴,謝謝,比心。

休息一下,下周一寫番外,雞零狗碎想到什麼寫什麼,到時候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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