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感覺仿佛陷在水泥池，掙紮隻會讓他陷得更深，呼吸被一點一點剝奪。
就在陸行商意識開始渙散之際，包裹住他的那些惡意物質忽然消失得乾乾淨淨，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
他被截斷的呼吸重新續上。
聽到了陰森不悅的冷哼：
“不要把我和那些隻會附身的低級貨混為一談。”
轉瞬女厲鬼又嬌滴滴地笑起來，嗓音變得如水般溫柔：
“附身隻是最低等的操控，隻能控製身體。”
“笨一點的，走路都要一頓一頓，像僵屍。”
“這種情況，不熟悉的人也會發現不對勁，對不對？”
陸行商心臟咚的一聲沉到最底。
他心中生起比自己死亡還要不詳的預感。
女厲鬼大概感知到他的恐懼，並且愉悅到了它。
它在開車的途中點開了一首歡快的情歌。
“我呀，對你很溫柔，畢竟你的身體與我十分契合，舍不得對你太粗暴。”
“所以選擇徹底占據你——不僅僅是你的身體，還有你的靈魂哦。”
“從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你也算活得好好的。”
陸行商咬牙。
他的涵養讓他忍著沒有破口大罵。
隻是放空大腦，不讓對方有絲毫窺視他內心真正想法的機會。
那種不敢發作的隱忍怒火，女厲鬼自是感覺得清清楚楚。
這讓它愈發愉悅。
“說起來你應該感謝我。”
“要不是我，你的人生毫無新奇，如同一灘死水。”
“是我讓你見識到這個世界的不同。”
“從此以後，你會擁有無數有趣的體驗。”
……
那之後女厲鬼便不怎麼理會他。
它察覺到了他的掙紮，時不時會影響到它。
因此它加快速度吞噬，讓他的魂魄徹底融入它。
那樣它就完完全全是陸行商，哪怕玄門中人站在麵前，也發現此陸行商非彼陸行商。
陸行商屬於自己的意識時而清醒，時而模糊。
他不知道時間的流逝。
偶爾清醒，會發現厲鬼在他體內越來越熟練地扮演他。
它的行為舉止有時候連陸行商都分不清——跟他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連平時和他相處最多的助理都沒有發現他的異常。
陸行商知道自己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
他努力掙紮著讓自己清醒的時間持續長久。
有次他忽然問女厲鬼，為什麼偏偏選中他？
潛意識是：他怎麼招惹上它的？
女厲鬼起初沒有回答他，在他意識堅持不住又開始模糊時，它嘻嘻笑著說了兩個字：
——你猜。
陸行商：“……”
之後他發現，女厲鬼在轉移陸氏股份。
轉移的對象是——陸承光和第二任妻子的二子一女。
他們當年做了些事，被陸老爺子送進部隊，直到現在也沒能出來。
除非陸老爺子有令。
轉移股份不是小事，但女厲鬼有合理原因——都是陸家子女，做大哥的給一點有問題？
根本沒人懷疑“陸行商”的這個決定。
陸老爺子還打過電話問了一嘴，女厲鬼以陸行商的口吻淡淡向陸老爺子解釋：
這麼多年了，畢竟是一家人。
連陸老爺子都沒有懷疑。
甚至老爺子因為“陸行商”的這個行為，開始思索：
如果大孫子釋懷當年那件事，倒是可以讓部隊裡的那三個回來。
陸行商沒來及得深入思考，意識再次陷入黑暗。
等又一次掙紮著醒過來，他發現女厲鬼網購了一係列的女性用品：
口紅，假發，指甲油，化妝品，護膚呂，女裝，睡衣。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女厲鬼侵蝕得愈發深入的原因。
當他掙紮著醒過來時，他能夠感知到所有。
除了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
因此隻能眼睜睜看著他自己的身體套上女裝，假發，化妝……
搖身一變，成為一個魁梧的“女人”。
“……”
太可怕了！
更可怕的是這鬼還申請了個小號，取名昵稱【優優】去交友平台勾搭男人。
關鍵勾搭上了！！！
陸老爺子定好周五晚上宴請右右。
女厲鬼從他的記憶裡知道右右的存在。
在沒有完全吞噬陸行商之前，這樣的存在自是能避則避。
於是……
陸行商隻能看著它以出差的名意，去到M市會見約好的男網友。
而以陸行商和蘇時深的關係，他出差沒有回家參與這場謝宴，理應和蘇時深解釋一二。
厲鬼在偽裝陸行商這件事上十分謹慎。
所以蘇時深收到了陸行商發過來的微信。
這個時候，陸行商看著自己的身體被盛妝打扮抵達訂好的酒店。
約好的男網友也來了。
男網友絲毫沒有發現“美人”真實性彆，並不覺得美人比自己高兩個頭有什麼不對。
剛見麵就被迷得團團轉。
急色地想要撲倒美人，被美人指向浴室：先洗澡。
陸行商簡直晴天霹靂萬念俱灰。
拚儘全部掙紮傳出兩個字：救命。
他要讓蘇時深知道他在求救。
他成功了。
但陸行商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他根本沒有心思聽這鬼逼逼叨。
見男網友洗完出來，隻得在難以言喻的驚懼中發出怒吼：
你特麼就算心癢難耐要搞男人，能不能找個好看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