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啊?”
童向開轉動手中的玉石小棺材,嘴唇下扁,乾癟的臉現出陰沉的法令紋。
他陰惻惻地開口:
“裡麵裝了五條小魚,可惜不能吃。”
他下垂視線盯著小棺材,眼神透出噬人的食欲。
彈幕紛紛表示不解:“為什麼不能吃?”
童向開倒也爽快解釋:“小魚有主人,這會兒吃了,會嗅著味兒找過來,隻能先關起來。”
這隻是一個小插曲。
彈幕的注意力轉瞬又落回橘貓和大黑狗,催促童向開快點動手。
“彆磨嘰了,等著你動手下飯呢!”
“快快快,是男人就麻利點。”
……
吳老近乎絕望地望著靠近的童向開,視線落在童向開戴在手腕上的玉石小棺材。
他當然知道這是什麼——他在蘇時深手上見過,也知道裡麵住著五隻厲鬼。
他沒想到這怪物竟對蘇時深下手,並且成功了。
不僅如此,這怪物還有困住五隻厲鬼、不讓它們有絲毫報信機會的逆天手段。
吳老見過五隻厲鬼,其中一隻還是一級厲鬼。
剩下四隻加起來,戰鬥力不會遜於一級。
這樣的存在,哪怕是他,不付出點代價,不可能降伏。
童向開卻輕易做到,且以他的口吻,似乎清楚五隻厲鬼與右右的契約。
為了不驚到右右,是以選擇困住。
也就是說,他用了某種手段於瞬間困住五隻厲鬼。
連五隻厲鬼都沒能擋住,何況隻是普通人的蘇時深?
他作為玄門正道之人,要眼睜睜看著小蘇和小趙如牲畜被怪物吞食嗎?
如果隻是他自己,吳老心中還沒這麼悲怒。
他活了大半輩子,可小蘇和小趙還年輕。
吳老剛才的掙紮已經用儘好不容易攢起來的力量。
他聽到直播間的動靜,他弄出聲音是想讓觀眾聽到——大眾一般是不能接受寵物作為食物。
這種直播一定會有觀眾反感並舉報。
拖延時間就會有機會。
然而,他知道這個辦法失敗了。
吳老視線艱難地抬向奄奄一息的大黑狗。
趙警官收到吳老的視線,但他眼前發黑,幾乎做不出有效的回應。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失去意識的,等再次醒來,發現自己成了一隻黑狗。
還看到了一隻橘貓。
從貓瞳中他看到了熟悉的眼神,立刻確認是吳老。
連吳老都……
難怪自己變成這樣。
再聽童向開那些字字駭人的陰寒自語,趙警官心裡發涼。
他剛才被童向開重重踹了一腳,踹得是大腦,他感覺脖子似乎斷了。
趙警官思緒因傷勢沒那麼連貫,因此沒有注意到童向開手裡的小棺材。
他以為隻有自己和吳老。
如果注定要被吃的話,至少給吳老拖延點時間——萬一吳老有法子逃了呢。
是以,在童向開握著刀一步一步走近,視線掃過橘貓,再掃過大黑狗,最後定格在橘貓,
顯然選定橘貓揚起刀準備捅下去時,
幾乎沒有動彈的大黑狗忽然從地上暴起,耷拉著扭曲的脖頸,狠狠撞向童向開。
大概沒想到大黑狗還有餘力,猝不及防的童向開被撞了個正著。
他削瘦的身體直接撞倒在地。
見狀,趙警官用儘最後的力量,張開獠牙咬向童向開的脖子。
他咬上了。
牙齒咬合間,碰到的不是血肉,而是仿佛冰冷堅硬的岩石。
再然後趙警官感覺自己掐住氣管,不受控製地遠離童向開。
他的視線裡——
童向開瘦長的脖頸覆蓋上一層黑色鱗甲,乾癟的肚子鼓脹,咯吱咯吱的聲音響起。
旋即脹得近乎透明的肚皮撕拉著朝兩邊裂開,露出無數猙獰可怕的鋸齒狀牙齒。
裂開的鋸齒交錯蠕動間,掩映著無數血管包裹住的一個胚胎。
它鼓動著,發出進食的渴望。
童向開臉色泛起奇異血紅,手臂顫抖著將手裡無力掙紮的大黑狗按向裂開的肚皮。
下一秒。
虛空泛起一陣扭曲波動,一根點燃的炮仗憑空出現,準確無誤地砸進童向開裂開的肚皮裡。
“?!”
突如其來的一幕讓童向開身體僵滯,他立刻感知到那不是普通的炮仗。
哪還顧得上塞大黑狗,一把甩開大黑狗,手伸進肚子裡去掏炮仗。
但他的動作還沒來得及完成,一道略有些虛幻的小身影出現。
她小臉一片冰冷,手中持的劍泛著金色流光,對著童向開的肚子狠狠劈下去。
一股力量拖旋著童向開往旁邊翻滾,硬生生以毫厘之差避開了這淩厲一劍。
緊接著肚子裡彈射出幾條布滿可怕粘液的觸手,從四麵八方卷向那團小身影。
她握著比自己還要高的大劍,小小的身體淩空旋轉,劍身橫向往周圍一蕩。
金光大晃,所有觸手如泡沫般儘皆斬斷,落在地板,發出滋滋的腐蝕聲。
小姑娘手腕一顫,幾乎握不住劍。
她吸了口氣,果斷棄掉這把劍,雙手快速掐決,幾乎快成殘影。
當兩隻小短手拉開時,一柄旋轉的寸長短劍閃電般鑽進童向開的眉心。
與此同時,砸進童向開肚中的炮仗轟然炸響。
“啊啊啊——!”
淒厲的尖嘯慘叫在房間裡席卷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