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芮歡立刻把這個瘋狂的念頭搖出腦外,她笑自己最近cp磕多了,竟然魔怔了。百衣對周玄明明就是老師愛護學生,周玄那也是個聽話的好學生嘛!
隻是鄧芮歡發現自己一旦往那方麵想,就發現更好磕了。
第二日。
本科生們進組,今年的人數比往常多些,鄧芮歡去把自己組的人領回來,他們大多是通過網上係統報名來實驗室學習(打工),但是也有人情況特殊,所以鄧芮歡會提前問他們是哪個老師的人。
剩下的勞動力就大家分一分。
師百衣原本隻打算在這批人中要一個,結果有個小姑娘搶先說要跟她,師百衣就又帶了一個。小姑娘很活潑,自報姓名:"老師,我叫方鶯,是2022級臨床五年製的學生。"另一個男生也自我介紹:"老師我叫王來,和方鶯是同學。"
師百衣算了一下,這兩人都是大一剛結束開學上大二的同學,也就十八九歲的年紀。師百衣遲疑地問:“你們學過哪些專業課?”
師百衣之前是在海都醫學院,不太清楚帝都醫學院的課程安排,而且她是4+4出身,不是臨五或者臨八,隻是模糊地了解到五年製要上一年的通識課,八年製要上兩年通識課。
方鶯又是第一個說話,"老師,我們可以幫你打下手!"
師百衣想了想,確實也不知道教她們什麼,便說:“那你們先學習養鼠,之後會有一批不用的鼠,到時候留下來給你們練手,教你們取材,做一點小實驗。"
今天正好又到了給小鼠換墊料的日子,師百衣帶著這三個人(方鶯、王來和周玄)往樓上走,路上遇見同事笑著說:"師老師,你這小助手還挺多哈。"
周玄抿著唇,很失落,他不是唯一的養鼠助手了。
帶他們換過衣服,來到鼠房後,師百衣同樣把注意事項和他們說了一遍:“……如果遇到剛出生的小老鼠,不要碰它們,如果沾染上陌生氣味,會出現母鼠食崽的現象。不過我昨天晚上剛看過,應該沒有新出生的,如果有的話,叫我一下。"
中途,師百衣有事被叫走,隻剩下三個人在房間,一人一層地開始換墊料,互不耽誤。
方鶯和王來是同學,一直在聊天,因此周玄就被
落下了,不過他也不關注他們兩個,自己悶頭在那裡產墊料。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換了飼料的緣故,最近拉出的老鼠屎特彆臭,還容易在籠子底部黏成塊,周玄覺得胃裡犯惡心,但是在餘光裡又注意到兩個人神色如常,周玄不敢停頓。
然而方鶯對周玄也有探究之心,沒過一會兒墊料用完了,大家隻能停下來等師百衣回來,於是方鶯趁機打探周玄的虛實:"師兄,你怎麼稱呼?你是跟著師老師的研究生嗎?"
方鶯注意到周玄長了一張出眾的臉,如果是他們學校的學生,不可能是無名之輩。
周玄對於競爭對手當然是喜歡不起來的,態度也一般:“我不是醫學院的學生,隻是跟著師老師學習。我姓周,叫周玄。"
方鶯眼睛一轉:"這麼說,你也是新來的?"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後,方鶯掏出手機,"既然大家都是師老師的喂鼠人,不如加個群吧。"於是大家麵對麵建群,進了一個叫做“喂鼠小組”的群。
方鶯說:“如果大家學到了什麼技術,不要藏私哦,記得互相分享。”
過了一會兒師百衣回來了,看大家已經閒聊起來,問:"都換好了嗎?"
周玄正準備說話,然而被方鶯搶答:"師老師墊料沒有了!"
師百衣給樓下打了個電話,也陷入為難中:“新的墊料還沒送過來。”夏天的墊料總是消耗得額外快。
“要不然去隔壁組借一袋。"師百衣看向周玄,"你拿個大籠子,和我一起去。”
靠牆有一排櫃子,師百衣所說的大籠子就放在裡麵。然而周玄打開櫃子,卻看見了一筐嶄新的墊料。他想起來了,這是上次他和於輕舟偷偷藏起來的墊料。
周玄心情很是複雜,於輕舟果然經驗豐富以及實驗室的供貨真是太不靠譜。
周玄抱著一筐墊料轉過身來:"這裡有新的墊料。"
師百衣驚訝:“哪兒來的?”
周玄說:“上次領墊料的時候偷偷藏的。”
方鶯:"!"薑還是老的辣失策了!
不知道為什麼,周
玄竟有一種爭寵成功的錯覺。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內,方鶯和王來都很殷勤,不過他們也沒有什麼壞心思,隻是想多表現,能博得師百衣的好感。
方鶯早就打聽過實驗室於組的這些老師,知道這位師老師雖然剛來不久,但是學術能力很強,並且人很好,願意給人機會。
方鶯在來之前就打定主意抱師百衣的大腿,還給她的郵箱發了自薦郵件,隻可惜沒得到回複。本來以為是個高冷的老師,等見了師百衣後發現她如此溫柔可親,方鶯直接變忠實迷妹。哦,對了,她看那個姓周的很不順眼,說不出來為什麼,大概是覺得他長得太好看,不中用。
尤其是他今天後來還被小鼠咬了一口,真沒用,隻知道博師老師同情。
被小鼠咬這件事真不是周玄故意,實在是這小黑鼠本來就凶,他一個不備,被咬了一口。手指末端痛覺神經豐富,有過紮指血經曆的人便知道十指連心的痛不是假話。
按照周玄的脾氣,他應該立刻把這隻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老鼠甩出去。但他忍住了,並且動作輕柔的把這隻小老鼠放回了乾淨的新籠子。
真沒想到,他會對一隻小老鼠這麼耐心。哦,對了,等會兒他是不是應該去預約一下狂犬疫苗?周玄往旁邊看一眼,師百衣正在回答方鶯的提問,方鶯是有備而來,在來之前重點看了師百衣發
過的論文。
周玄默默換了一個新手套,把換下來的臟籠子疊在一起,覺得自己很多餘。
他的失落情緒一直延續到晚上去師百衣家喂乖乖。
自從師百衣受傷後,她便很少回家,直接住在了實驗室。她們公寓雖然是老房子,但前幾年翻修過,物業也還算靠譜,其他問題師百衣都不是很擔心,唯有乖乖它是活物,她不放心。
家裡有監控,師百衣可以在手機上24h看到它的活動;近日夏季炎熱,家中需要常開空調保持溫度在乖乖喜歡的範圍內,剛好前不久師百衣換了新空調,可以智能遠程遙控;喂食和換砂有周玄每兩天去一次,保證乖乖的基本生存沒有問題。
一人一鼠隔著籠子四目相對,乖乖不懂周玄的憂愁:“吱吱吱——”怎麼又是你?
周玄無精打采:“彆吱了,你主人好歹還記得你,不像我……”已經淪為了邊緣配角。
周玄給它拆小零食:“之前
在網上看到給耗子配糧的視頻,給你買了一箱……”周玄給乖乖買小零食的事情師百衣是知道的,而且會讓他把賬發給自己,她來買單。
隻是周玄每次都借口說錢不多是他對乖乖的心意,每次隻發成分配料表給她,以防有乖乖不能吃的東西。
不過周玄買的都是有正規生產證的個人商家,不會出問題。
乖乖吃得太歡,引來周玄的怨念:“你倒幫我說說好話,小白眼鼠。”
乖乖:???
說起白眼鼠,還得提白天咬了他的小黑耗子,周玄看向自己的左手食指,傷口已經結痂,像一點暗紅朱砂。
周少開始他非主流的傷心,他難過地想:要是這輩子得不到師百衣的愛,這人間就太不值得了。
然後被他二哥罵醒:"蠢貨!"
周二哥最近回家回得很頻繁。原先他為了躲父母嘮叨極少回來,畢竟他不是他不成器的弟弟,有實權有資產還有可支配的現金流,早就獨立了。但為了督促弟弟早日結婚,周則回家的頻率高了不少。
周則今日回家已經是晚上十點,瞧見弟弟坐在樓下沙發對著一個咖啡杯發呆。周則問:"不順利?"
周則走近了,才發現弟弟手中的那個咖啡杯是個紙杯,不是什麼陶瓷杯也不是什麼藝術品,就是一個常見的外賣咖啡喝剩下來的紙杯。
卻被周玄裝進了一個玻璃罩裡,好像用手碰這個破咖啡杯是犯了什麼天條。
周玄一臉不想說話:“嗯。”
周玄不願說自己和兩個大學生爭風吃醋的事情,在二哥的追問下也隻是敷衍地說了兩句不痛不癢的話。
周則見追問不出來,本想換個方法套路弟弟,眼神一轉,注意到他手上的傷口:“手怎麼了?”
"沒什麼。"周玄說:“被耗子咬了一口。'
實驗鼠多為SPF級,即無特定病原體級的實驗動物,除非是做狂犬病毒的實驗室,否則沒機會接觸到狂犬病毒。而且齧齒類不傳播狂犬病毒。
所以被沒有進行過實驗的SPF級小鼠咬傷,是不需要打狂犬疫苗的。不如看傷口程度打破傷風更合理一些。
周則也明白這一點,他自己就是生物醫學的博士,養過鼠
也被鼠咬過,自己被咬不礙事,親人被咬那是另一回事。
周則沉聲問:"處理過了嗎?打過疫苗了嗎?"雖然他平時對弟弟以損為多,但並不表示他和弟弟感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