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腫瘤在經過放療後自然脫落了,這樣的結果比預期要好很多。
師百衣心中的一顆大石頭終於完全落下來,她再次勸束雁玉留下:“雁姨,您留下來吧,如果您是覺得留下來給我帶來麻煩,千萬不要有這樣的顧慮。"
束雁玉這次的搖頭比上次更堅定:"落葉歸根,雁姨想家了。"
束雁玉微微轉動脖子,溫柔地注視著她:"大城市是屬於你們年輕人的,雁姨已經老了。"
束雁玉的手指枯瘦得像一根樹枝,可是她抓住師百衣的時候仍然是那麼堅定,讓師百衣覺得溫暖。
"你有了你喜歡的也喜歡你的人,雁姨開心得不得了,改天讓雁姨見見他,好嗎?"
束雁玉見過周玄幾麵,對他觀感不錯,也早看出他暗戀師百衣,按理說束雁玉沒有什麼不放心的。
如今他真成了師百衣的正牌男友,束雁玉又想再看他一眼,用自己這雙見過無數人的眼睛再次確認他的良善與真心。
師百衣沒有理由拒絕:"好,等您再休息幾天,好嗎?"
師百衣走到旁邊給周玄發消息,約他吃飯,說起來自從兩個人確立關係後,還沒有在外麵吃過飯。
師百衣太忙了,她有一顆異於常人的聰明的大腦,她在科研上卓絕的天賦注定了她不屬於某個家庭,而是屬於國家。
因為她年紀尚輕,所以上麵暫時沒有發話,隻讓她在底層曆練,但大家都知道她終究要走上去的。
周玄在上周離開了實驗室,倒不是他自己想離開的,實在是再待下去就瞞不住了。
於輕舟那家夥不知道從哪兒看出來自己暗戀師百衣的事情,那天見大家都去吃飯四下無人,硬是把周玄按在板凳上,逼問他:"說!你是不是對師老師圖謀不軌?"
於輕舟冷笑:“你看師老師的眼神不對勁!你好大的膽子!”
周玄沒有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就露了破綻,隨後也隻能沉默。
好在於輕舟隻以為他是單相思,語重心長地告誡他:“師老師是大家的,你想想就成了,做夢也是要講究實際的。"
周玄哪敢說話,他當然知道師百衣在實驗室的受歡迎程度,要是被其他人知道,
他估計就是傳聞中的“男狐狸精”了。
或許他心裡還藏著那麼一絲自卑,不想讓師百衣的同事知道他們的關係,也許在這些搞學術的人眼裡,自己是配不上她的,也許師百衣還會因為他遭到質疑,說她為什麼會找一個拉低自己水平的人。
他願意在他的圈子裡為師百衣攬走所有的流言,卻不願意師百衣在她的圈子裡遭受任何不好的聲音。
於輕舟說:“你可把你的眼神藏一藏,每次師老師出現的時候,你的眼睛跟大燈泡一樣,太顯眼了。那天鄧老師還問我……"
周玄一緊張:“問什麼?”說完發現自己徹底暴露。
於輕舟見自己的猜想得到驗證,也不為難周玄,嘿嘿一笑:“你放心,我怎麼會出賣你呢?而且你喜歡師老師這事吧,我真的能理解……"
周玄不動聲色地問:"你也和我一樣?"既然於輕舟已經猜到,周玄不再隱瞞,隻是因為於輕舟的話,周玄起了殺氣。
於輕舟嚇一跳,擺手:“怎麼可能!我是說師老師這麼優秀,默默喜歡她的人從這裡排到巴黎,你為她動了少男心很正常……"
“不過話說回來,你之前有談過戀愛嗎?”於輕舟覺得周玄純情得可怕,尤其周玄還有那樣一個家世。
權力和金錢是這個世上最容易讓人迷失自我的東西,當一個人擁有了可以決定彆人命運的權利,他就會愛上那種支配人生死的感覺,從而一步步被欲望吞噬;當金錢對於一個人來說隻是一個數字的時候,人就不再相信感情,而是習慣用金錢去解決一切。
學曆?可以買。愛情?可以買。什麼都可以買,到了最後,這個人隻會懷疑自己所得到的一切是真是假。
所以有錢人比常人更不相信愛情和人性,當他們的欲.望都能被滿足的時候,他們又開始不滿足,於是想去尋求刺激,而不是一段穩定的關係。
所以周玄的存在真的很稀奇:他老老實實地努力畢業而不是想著走邪門歪道,雖然擺爛但也聽從父親的話去上班了最多就是把公司的考勤時間改了一下,他對待感情也認真,從來沒有把自己的家庭當作優勢,因為他知道那不是真正屬於他的……
常人也能做到這些,可是把大部分人放到周玄的位置上,卻未必能做到周玄這樣。
很多時候,大家信誓
旦旦說自己不會成為貪官,實則隻是沒有坐到那個位置上。人們總是低估了權力的誘惑,而高看了自己的毅力。
"沒有。"周玄說:“我從前沒有想過這樣的事情。”
周玄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很稀鬆平常,似乎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談戀愛是什麼必需品
嗎?如果對方不是對的人,如果不是真心喜歡,露水姻緣有什麼意思?至少不是他周玄的人生準則。
"你可以讓一下嗎?"周玄禮貌地說:“我要去給師老師打飯了。"
於輕舟下意識讓開,看著周玄走遠,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牙酸。糟糕,是磕到了。
可惜於輕舟還不知道周玄已經成了師百衣的正牌男友,否則多少要給周玄磕一個,表達一下他如滔滔江水一般的敬仰之情。
其實周玄這幾天過得也很辛苦,他從來不知道要在大家眼皮子底下隱瞞談戀愛的事情是這麼困難。
他會在她出現的第一時刻看向她,縱然很快移去視線,嘴角還是會泄露笑意,眉眼也變得溫柔,他必須低垂視線,才能不讓大家發現他眼底的愛意;他還會在她離開的時候,用目光追隨她離開,身體還在原地,靈魂已經隨她飄走了。
這時候在他旁邊的人就要連喊他幾聲:"周玄,周玄!"
方鶯問:“你怎麼在發呆?我們快點換完這批。”
當然他也會吃醋,不過他並不敢讓師百衣知道,隻能對著乖乖委屈:“你媽媽在實驗室有彆的鼠了,不要我們了!"
乖乖自從那天生病後就一直沒有之前活躍,不過周玄和師百衣有帶著乖乖回去複查過,醫生說乖乖恢複得很好,不活躍可能隻是因為年歲到了。
生老病死,這是自然規律。
從醫院裡出來後,周玄有些不敢看師百衣的神色,小心翼翼不想觸碰她的傷口,又想試圖安慰她。
周玄愛她,怎麼能察覺不出師百衣心裡的傷口即使愈合仍然有疤痕,她害怕離彆,也害怕失去。
反倒是師百衣說:“我沒事。”
她低聲說:“我和乖乖的相遇是一場緣分,我知道這是必然。”
周玄騰出來的一隻手與她雙手交叉,悄悄合攏,周玄的心臟砰砰
跳,卻又在這夜風裡寧靜下來,他許諾:“我會一直陪著你。”
"也會幫你照顧好乖乖。"
師百衣這段時間很累,顧著醫院裡的雁姨,顧著實驗室,也顧著家裡生病才好的乖乖,她一個人分成了三半,周玄心疼她,然而覺得自己能為她做的太有限。
所以周玄又揮著鏟子來幫乖乖鏟屎了,他嘴上說著不客氣的話,動作卻很溫柔。
今天的乖乖比上次要活躍些,又像他們第一次見麵時“吱吱吱”:什麼她有彆的鼠,我看是有彆的狗了吧。
可惜周玄聽不懂,坐在毯子上和乖乖商議表白的事情:“雁姨後天出院,至少要等她好些,要不然衣衣也沒有這個心思,還要提前問問她的安排,不如下周末好了……"
說起來,他們確立關係後還沒有正式的第一次約會,周玄正想找個機會爭取下,沒想到過了幾天師百衣主動來問他了。
師百衣一來是因為雁姨想見他,二來也是因為覺得自己太忙疏忽了自己的男朋友。師百衣:[你最近有空嗎?我們出去吃飯吧,和雁姨一起。]
周玄其實已經訂好了餐廳,時間隨時可以改,便說:[時間你定,你覺得這家怎麼樣?]師百衣點開來看了一眼:[好。下周末吧。]
她竟然和他想的一樣,周玄總是會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開心:[我來安排!保證妥當!]周玄的好心情不僅周家人看在眼裡,整個公司的人也有目共睹。
周玄現在已經回公司上班了,不過還是在宣傳部當小職工,這讓大家大跌眼鏡,同時也讓周家兄弟不和的傳聞愈演愈烈。
聽說!大周總已經將近兩周沒回過家了!
周玄對此有話說,那是因為他二哥是個工作狂以及不想被他媽抓去相親而已。
誰能想到,自從周玄談了戀愛後,周媽媽更有理由催老二了:“老三都談戀愛了,你怎麼還是個單身狗!"
周玄還有話要說,他二哥也就一周沒回家,沒有兩周那麼誇張,以及這破班誰想上誰上,他不想上了!
周玄最近在搞發布會的東西,他是個新手,雖然有徐天明幫襯,但還是有些吃力,沒辦法,誰讓他之前太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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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天明原話是這麼說的:“本來我們和那位岑博士是定下後天晚上吃飯的,不過岑博士好像與人有約……"
小周總的戀愛雷達一下子就響了,他從徐天明辦公室回到自己工位後,沉著臉坐在自己的工位上思考了一會兒,給女朋友發消息:[衣衣,你後天晚上有空嗎?我想單獨和你吃飯。]
過了一會兒,師百衣回消息:[抱歉,我那天晚上約了人吃飯。]
師百衣沒有瞞周玄:[是我的一位老師,之前和你說過的岑寧老師。]
作者有話要說:
補充:其實放在現實,衣衣會有很多飯局,裡也有,裡沒提到一方麵是和作者要寫的劇情無關,一方麵是這事情複雜,這裡畢竟是公共平台,作者寫得比較溫和,總體是積極向上,算比較理想的世界。
所以不希望大家誤解衣衣為什麼沒時間和小周吃飯,卻去和岑寧吃飯,和岑寧的這頓飯更像是衣衣的工作和社交。岑老師是個體麵人,不會影響到衣衣和小周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