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很好奇一件事,你心裡,是不是有彆人?”周澤又補充了一下,“那個彆人,可以指男也可以指女。”
“對。”林醫生很坦誠,甚至回答得,沒猶豫。
之前,自己的丈夫一直畏畏縮縮,讓她不忍心,
眼下,自己的丈夫好像變了一個人,也讓她拋去了一些包袱。
“哦。”周澤應了一聲,目光微微上瞥,想看看自己頭頂到底有沒有出現某種特定的保護色。
還是有些失落的,
談不上愛,
說不上多喜歡,
甚至連熟悉都勉強,
但她,不管怎麼樣,都是在名義上屬於自己的女人,結果,自己還是被綠了。
嗯,隻要是男人,
不,
隻要是公的,
遇到這種事兒心裡應該都不會太愉快吧。
“對不起。”這是第二次說對不起。
周澤鬆開手,二人緩緩地分開。
“說對不起就見外了。”周澤靠著旁邊的石墩兒坐了下來,雨已經小了,這裡還有一個小屋簷。
“我會再給你一筆錢,你可以去再開一家書店。”林醫生說完後,又道了一聲:“對不起。”
周澤本想大度地擺擺手,說一聲:錢我不稀罕。
但是想想自己的冰櫃,想想自己以後的生活,
周澤忽然覺得這話有些說不出口,
萬一,
萬一,
萬一這女人當真了,覺得給錢是侮辱了自己,就真的不給錢補償了呢?
“過幾天再聊吧。”周澤聳聳肩,“那個家夥,怎麼樣?”
“他很英俊,在我看來。”林醫生回答道。
是男的,
戳,
又一刀,
是女的還能好接受一些…………
周澤感覺自己頭頂好像光合作用強度更強大了一些。
“沒機會了,是吧?”周澤問了一句很傻的問題,問完自己就後悔了,但還是在自我安慰,我這是在可憐的徐樂問的。
占據了人家的身體,現在人老婆劈腿了,你總得幫忙問一個為什麼吧?
嗯,就是這個樣子。
“沒機會了。”林醫生回答得依舊很快,也很肯定。
這女人也是外科醫生,說話的風格,還真是乾脆得很,就像是拿手術刀一樣,刀刀切中關鍵部位,絕不拖泥帶水。
否則,是病人更痛苦,在感情上,似乎也是同理。
“行吧行吧,比不了比不了,沒事,大家日子各自過各自的,你回去好好應付你爸媽吧。”周澤有些心煩。
林醫生點點頭,轉身走入了樓道。
周澤站起身,準備打車離開,卻在此時,一個陌生電話打來:
“喂。”
“先生,我車開回來了。”
“這麼智能?”周澤有些意外,他聽出來這是之前那位司機的聲音。
“你們留下了一個包在後車座上,我給你送回來。”
“哦,謝謝。”
那輛車又開到了小區樓下,從車窗裡,司機將一個女式包遞送出來。
“您點點。”
“好。”
周澤沒客氣,打開了林醫生的包,裡麵就一部手機和一個錢包以及數據充電線和幾包紙巾。
拿出錢包,周澤剛翻開就愣住了,
他的目光盯在了錢包存放相片的位置,
那裡有一張照片,
照片中的女人顯得很年輕,甚至有些……稚嫩,穿著不合身的白大褂。
而女孩兒右側的男人,周澤有些陌生的熟悉感。
愣了好一會兒,
周澤才認出來,
這不是自己嘛。
這是一張被裁剪出來的照片,應該是合影,但卻被單獨裁剪成二人合影。
“缺什麼沒有?”司機催促道。
“沒事兒,謝謝師傅,你可以走了。”
司機開車走了。
周澤繼續拿著錢包看著,他甚至沒想到此時應該給林醫生打個電話說一聲下來拿包。
一些不算塵封,但算是不怎麼在意的記憶開始浮現,
依稀記得,
自己在五六年前,好像帶過一批還在學校裡分配來實習的學生,有一個女生,好像姓林,而且,和照片上的女孩兒,模樣上好像也能重合。
女大十八變啊,
周澤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
林醫生當年也有這麼呆萌的時候,誰知道五六年後居然出落得這麼標致了,自己真的是一點都沒注意到這個女孩兒的養成潛力。
而且,當時自己對院裡讓自己帶實習生很敷衍,這些個學生在自己身邊就純粹拿來當“醫學狗”用。
周澤晃了晃手中的錢包,
“媽的,活該你之前快三十了還單身。”
這次很意外的不是罵徐樂,
而是在罵自己,
“眼睛,
是真瞎啊…………”
周澤張開手,伸了一個懶腰,
給自己戴綠帽子的,
居然還是自己,
雨後淩晨,大年初一,
嘿嘿,
望天。
很莊重地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周澤頓了頓,
很嚴肅地道:
“徐樂,你真是我的好兄弟!
汝妻子吾自養之,汝勿慮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