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以死相逼,盼望孫子輩早早出來,讓她不得不答應和徐樂結婚,她又堅持著自己的底線,心裡有著其他男人,哪怕那個男人已經在半年前的車禍裡離世,哪怕那個男人可能早就忘記了自己,甚至根本就不知道有她這樣子的一個女人在實習結束後的幾年裡,一直在偷偷地關注著她。
用句中學生課本上常用的批判風格來描述:就是林醫生在生活中對封建禮法選擇了屈服,卻又不甘心這樣一直生活下去,心中,還有著自己的堅持和抵觸。
這也是為什麼哪怕心裡一萬個不願意,林晚秋依舊沒有反抗,在剛才任由周澤施為的原因;
她覺得自己沒有理由去反抗,周澤是自己的丈夫,她從結婚後的行為,自己也清楚,是對不起丈夫對不起這段婚姻的。
不接受,不同意,
但不反抗。
“穿上衣服,給我把衣服穿好!”
周澤對著還躺在櫃台上的林晚秋吼道。
林晚秋愣了一下,站直了起來,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周澤,在剛才,她都已經認命了。
“老子還沒來得及對你怎麼樣呢,你彆一副剛被強、、、暴的樣子,給老子穿上衣服,
現在,
立刻,
馬上,
然後滾!”
林醫生默默地將自己的衣服穿上,然後對著鏡子整理了自己的衣角,她麵無表情,等到一切收拾好後,她給周澤重新倒了一杯熱水放在了櫃台上,隨即看都不看周澤,直接走出了書店。
周澤頹然地坐到了地上,有些茫然,有些不解。
唇邊和掌心,似乎還殘留著她身上的餘溫,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停下來,也不明白自己為何不繼續下去。
明明很舒服,
明明很向往,
明明很沉醉,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有些不對,似乎,這不是自己想要的感覺。
他剛剛準備睡了她,
她也同意了,
但剛剛那一幕,和自己所想要的,完全不同。
周澤踉踉蹌蹌地爬起來,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後吐出了熱水,這水,滾燙,沒有加絲毫的涼水中和。
丟下了杯子,任憑水打濕了地麵,周澤環視四周,回憶著自己剛剛的舉措,回想著自己剛剛說過的話語。
拳頭,握緊後再度鬆開,然而又很快再度握緊。
他來到了衛生間,打開洗臉池的水龍頭,直接將自己的頭放在水龍頭下衝刷著。
他需要冷靜,需要平靜下來,
不光是平息自己身體上的燥火,還有自己心中的那團。
冬日的涼水衝刷,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得了的,周澤抬起頭,隻感覺自己腦子裡一陣眩暈。
他看著麵前的鏡子,
鏡子裡,倒映出自己的樣子。
周澤雙手死死地抓著洗臉池瓷磚邊緣,不停地喘息著,緊接著,他又慢慢抬起頭,像是在自言自語,道:
“是你!
“是你這該死的王八蛋,是你這個窩囊廢!
你在影響我,你企圖操控我,
你這個垃圾,雜碎,雜種!”
周澤對著鏡子裡的自己痛罵著,
是的,
這不是他,剛剛他的表現也太異常了,那種無名而起的燥火,那種沒理由的渾噩,那種莫名其妙地衝動,
絕不僅僅是血氣方剛那麼簡單。
就在剛才,就在那時候,
有一個自己原本以為早就下了地獄,早就不存於世上的家夥,
他影響了自己。
他沒走,
他還躲藏在自己身邊,
甚至,
他就躲藏在自己的身體裡!
他窩囊,他軟弱,他在生前受儘白眼,不敢反抗,也沒膽氣去抬起頭,但是在死後,他蜷曲在一個角落裡,卻想著借助他人的手,去以最簡單粗暴地方式報複自己的妻子!
借助另一個人的力量,去報複自己的妻子。
“我以前還很同情你,覺得有那麼一點點對不起你。”周澤喃喃自語,“現在我明白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你把你之前的日子過成那樣,隻能說是你活該!”
“啪!”
周澤舉起自己的拳頭,直接打在了鏡子上。
鏡子破裂,
周澤的手掌也血流如注,鮮血開始滴落進洗臉池之中。
殘缺的鏡片上,
依舊倒映出周澤的麵容,
不,
是徐樂的麵容。
周澤站在那裡沒有動,
鏡子裡的人也沒有動,
但就在下一刻,
鏡子裡的人眼裡出現了一抹陰毒的光彩,同時開口道:
“喲,被你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