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前輩子結過婚麼?”許清朗忽然問道。
“沒呢。”周澤回答道。
“那感情好,這輩子等於白撿一個老婆。”
“她又不和…………”
周澤頓了頓,沒繼續說。
執念啊,
徐樂的執念啊,
還在!
嗯,肯定是這樣。
“活著,就好好活著吧,我爹媽走了,徹底走了,我也想通了,我總得長大,總得去尋找自己的生活。
說不定,過陣子也能談一個女朋友。”
“男朋友的可能性更大。”周澤吐出一口煙圈,順帶補刀。
“嘿嘿,我很小開始就在腦子裡設計自己以後的婚禮了,以什麼風格,以什麼樣式,以什麼排場……”
“這不是女孩子才想的麼?”周澤問道。
“男人就不能憧憬一下麼?你給我閉嘴,不然明天沒汁水喝!”
周澤點點頭,行,我閉嘴。
“我打算辦一場古風婚禮,很複古的那種。
我不要什麼豪車,我要一頂八抬大轎,就像是電影裡演的那種。
我到時候再去租一匹馬,穿上馬褂或者漢服,
那種氛圍,
你懂麼?”
周澤伸手向前指了指,
“是那樣子的麼?”
許清朗愣了一下,眼睛向前眯了眯,道:“什麼東西?”
“你看不見?”周澤問道。
許清朗麵色一凝,趕忙回到店裡,很快,他手裡擦著什麼亮晶晶的東西正在往自己眼睛上抹,隨即,他發出了一聲驚呼。
的確,
前麵空無一人的街道那裡,有一個紅色的八抬大轎正在向這裡行進。
轎夫腰間紮著紅色的繩子,頭上頂著紅禮冠,八個轎夫,動作整齊劃一;
行進時,九淺一深,
也因此,每隔一段時間,轎子都會顛簸一下,轎夫和前麵兩個吹嗩呐的人則一起蹦躂一下。
很喜慶的樣子。
但在這荒無人煙的地區,忽然出現這一幕,足以讓過路的人嚇得肝膽俱裂。
就是許清朗,麵對這種場麵一時間也是張開了嘴,有些不知所措。
“你媳婦兒?”周澤指了指前麵的迎親隊伍說道。
“扯蛋。”許清朗後退了幾步,幾乎要退到店裡了,他見周澤還蹲在那裡,喊道:“你還不回去?這是鬼迎親!”
“會拋繡球麼?”周澤拍了拍褲腿,慢慢地站了起來。
“抓回去就當壓寨相公了。”許清朗冷哼道,“你是想當書店老板還是想被抓去給一個女鬼當老公?”
“這麼嚴重?”
周澤有些意外,之前他見過的那些鬼,可沒這麼大的本事,確切的說,是沒這麼大的影響力。
如果說轎子裡的主人真能夠攝取人的魂魄跟著她走回去“成親”的話,自己是管還是不管?
那個婦女自己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等她兒子高考完估計她也就失去執念自己就消散去地獄報道了,但眼前的這位,
這麼大的排場,絕對不是那麼簡單的角色了。
周澤還是沒動,許清朗站在店裡麵,抬頭看了看自己上麵貼著的符紙,還是覺得有些不安穩,但看著周澤依舊不為所動的樣子,更是氣得罵道:
“你隻是個菜鳥鬼,人家那都是成了精的,你退回去,她說不定就不招惹你了。”
周澤還是沒動,隱約間,他感知到自己掌心位置的那道印記似乎有些發燙,好像是在提醒著他,眼前的這位,需要將其送到低下去,否則會對陽間造成影響。
之前的婦人,周澤放任其離開,印記毫無反應,算是默許了,而這一次,印記提醒了自己。
臨時工,
也不好當啊,
一般出了事兒,有了什麼工作紕漏疏忽基本都是臨時工去頂缸。
周澤現在就處在這個很尷尬的位置。
迎親的隊伍就在距離周澤十米的位置停了下來。
兩個轎夫伸手掀開了轎簾,
裡麵空無一人。
吹嗩呐的人走向了周澤,在距離周澤一米遠的位置躬身彎腰:
“我家夫人聽聞上差右遷,命我等請上差過府相賀。”
這個吹嗩呐的人麵容英俊,清秀,但膚色很白,腮紅與口紅也有些過分了,就像是紮紙店賣的紙人一樣。
“你當了鬼差?”許清朗從店裡走了出來,一副自家隔壁一窮二白的王小蛋忽然當了鎮長一樣的不真實感。
“苟富貴,勿相忘!你居然還瞞著我!”許清朗走過來,對著周澤埋怨道,那一道風情,酥脆入骨,足以讓白楊折腰。
“小的有一事,想請教上差。”嗩呐人彎腰恭敬地問道。
“說,啥事兒,沒問題,包在他身上!以後這片地頭,就是他管著了!”許清朗一副越俎代庖美滋滋的架勢,風s得一塌糊塗。
“夫人命我等來接上差的同時,想讓我等抓一個男子回去共結連理;
據說,那個男子,有二十幾套陽宅,正好和我家夫人門當戶對。
敢問上差,可知曉此人在哪裡?”
“…………”許清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