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轎夫隊伍進入了江海大道斜側下方的一塊荒蕪地裡頭,這裡四麵都有高樓建築,而這兒,應該是因為特殊原因被擱淺施工的地方。
裡麵的路不怎麼好開車了,周澤隻得下了車,推著電瓶車前進。
再往前幾十米後,
忽然間,
豁然開朗!
原本漆黑孤寂的荒蕪區域,忽然間張燈結彩,前方,有二十多桌露天席麵擺放著,每張桌子上都有十盤冷菜整整齊齊地擺放在那裡。
人頭攢動,胭脂粉堆,笑語晏晏。
有好事者提著嗓子喊了一聲:“新郎倌兒到了!”
一時間,粉黛釵裙蜂擁而來,周澤隻感覺自己身邊鶯鶯燕燕,好不熱鬨,有些人是直接從自己身上和車子上穿透過去,來來回回,不知疲倦。
而周澤右手則是一直攥緊著的,印記還在發燙。
其實,不需要印記提醒周澤也能清楚,眼前這裡,應該是鬼差需要解決的地方。
因為這裡的鬼在那位鬼夫人的號召下,已經成組織成建製了,這個當然不能忍!
但周澤還是一直在忍著,一來自己剛剛當這個臨時工,先不急著新官上任三把火,否則很可能把自己給燒死,畢竟陽間一般哪個部門出了什麼事兒,最後出來頂缸的都是臨時工,周澤覺得陰間應該也差不多,畢竟陽間的人死了才去陰間的嘛。
再有者,周澤也清楚,如果真的很容易處理掉,那個小蘿莉為什麼不自己去解決?
對方甚至敢上門請自己這個鬼差上門祝賀了,也足以可見對方的有恃無恐。
“落轎!”
轎夫們一起壓低了轎子,許清朗被推了出來,他很含蓄,也很靦腆,同時羞憤難當。
“夫人有請。”
一名穿著黑色古裝連衣裙的女人走到周澤和許清朗麵前,躬身一福。
“走著。”
周澤拍了拍許清朗的肩膀。
許清朗很是嫌棄地拍開周澤的手,但還是跟著周澤一起往前走。
穿過了席麵,看著各式各樣的鬼魅在自己身邊指指點點,周澤心裡還真有些不習慣,好在等走到一棟二層樓的小紅房子麵前時,四周雜七雜八的聲音終於聽不見了。
這棟樓張燈結彩,掛著大燈籠,還換了新春聯,一副熱鬨歡慶的景象。
樓房布局和現代的樓房很相似,中間開屋門的是客廳,那個黑裙子婢女示意周澤和許清朗進去。
“期待不?”周澤忽然問道,“萬一真和王祖賢一個氣質,你可彆樂不思蜀。”
“我期待她喜歡‘一龍戲二鳳’。”
許清朗惡狠狠地說道,這擺明了他倒黴也要拉著周澤一起倒黴的架勢。
實在是周澤這一路上落井下石地太不遺餘力了,似乎就是憋足了勁兒看他笑話一樣!
他不就是平時喜歡把“自己有二十多套房”掛在嘴邊麼,
這不是事實麼!
他有故意得瑟顯擺什麼麼?
步入廳堂,腳下踩著大紅色的地毯,四麵牆壁掛著精致的十字繡。
一名穿著紅色婚紗的女子很是雍容地坐在小桌旁。
小桌上擺放著精致的酒菜。
“上差,郎君,請坐。”
女人起身,示意二人入座。
因為女人的麵容被蓋頭遮掩住,所以看不清楚。
但聲音,真的是極好聽的。
周澤入座了,拉了一把許清朗,許清朗才扭扭捏捏地坐了下來。
既來之則安之吧,且看她要耍什麼花樣。
小桌上菜肴很精致也很香,酒水很醇厚,聞之沁人。
“上差,官人,請用。”鬼夫人伸手示意二人用餐。
周澤沒動,保持矜持。
一臉悲憤的許清朗則是痛飲三杯,而後大呼:好酒!
緊接著,不停地吃菜,這完全是化悲憤為食欲。
周澤在旁邊看著胸口一陣起伏,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你怎麼了?吃啊,很美味啊,比我自己做得都好。”許清朗自己就是個廚師,菜肴的好壞自然能分辨出來。
你從不看鬼片的麼?
周澤在心裡想道。
但還是什麼都沒說,而是拿起筷子幫許清朗夾菜送進他碗裡,囑咐道:
“乖,多吃點,這裡沒酸梅汁,我吃不下東西,你懂的。”
許清朗“哼哼”兩聲,不疑有他,繼續開吃,死也要當一個飽死鬼!
而且,是真的好吃啊!
許清朗都在想著等會兒要不要找機會跟鬼夫人探討學習一下菜譜,這些菜放到市麵上去,五星級酒店的頂級大廚也做不出這麼好味。
等著許清朗吃了一圓兒,
周澤滿意地點點頭,
對鬼夫人問道:“夫人,敢問這菜是如何做的?”
“上差客氣了,這酒,是妾身以路人尿釀製而成;
這飯菜,則是妾身選用最新鮮的蛇蟲鼠蟻精心烹調而製……”
許清朗臉色驟然一變,
伸手指了指周澤,還沒等他說什麼,
直接:
“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