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
女孩後退兩步,將衣服穿起來,她知道了,眼前的這個男人對自己並不感興趣。
“憑良心,做人的良心。”
“做人的良心?”女孩攤了攤手,故作調侃道:“我沒想當人啊,如果有的選,我想當鬼的。”
“哦,是麼。”
周澤慢慢地站起來,
雙手負於身後,指甲已經完全長出來,
同時,周澤的眼眸裡開始有黑色的光圈流淌,整個人的氣質也瞬間改變。
當初,性子大大咧咧的小姨子見到這樣子的自己,嚇得直接尿失禁。
而眼前的女孩也是臉色驟然一變,“噗通”一聲坐倒在了地上,手指著周澤,害怕得說不出話來。
“你……你是人是鬼……”
周澤從抽屜裡取出了五千塊錢,還有小姨子的錢包,放入自己口袋裡。
至於裡麵的其他東西,他沒興趣。
他隻是回來取走自己被騙的錢,
合理合法。
其他的事兒,他不想去做。
離開時,周澤彎下腰,伸手提起女孩的下巴,很認真地對她道:
“我多麼希望你現在是一隻鬼,那樣的話,我會讓你連投胎的機會,都沒有。”
說完,周澤離開了這個烏煙瘴氣的家。
而女孩,則一直癱坐在那裡,身體不停打著擺子。
…………
走到外麵,白鶯鶯在那裡等著,她在嚼著口香糖,當周澤出來時,她主動剝開一片口香糖討好似地送入周澤嘴裡。
“老板,錢拿回來了?”
周澤點點頭。
“那女的呢?”白鶯鶯不在乎錢,這點小錢,她隨便拿自己陪葬品賣一件都不止了,她隻是關心那個女孩的下場。
當初自己的老板可是把自己虐得很慘,所以她很期待自己老板如何料理那女孩的。
“在家啊。”周澤開始準備打車。
“在家?死在家裡了?”白鶯鶯問道。
“我沒對她怎麼樣。”周澤回答道。
“為什麼啊!”白鶯鶯很不解,“那種女人,就該受到懲罰。”
“那也不是我應該做的事。”周澤很平和地說道。
“老板,你好慫唉。”
“人家老師都對我說不關我的事了,我乾嘛要自找麻煩?”
說著,周澤伸手指了指四周的花圃草叢,繼續道:
“再說了,這裡麵不知道藏了多少雙通紅的眼睛,等著我犯錯呢。”
蓉城的那位到底日後如何,周澤不清楚,也不確定,小蘿莉可能聯合了其他鬼差一起去圍剿他了,甚至連黃泉路邊的無麵女也被放出來參與這次行動。
當然,因為自己在夢中欠了對方一個人情的原因,周澤希望那位能夠安然度過這次事兒。
但是,讓自己去學他一樣直接做判官,他做不到。
前世他是一個醫生,隻會救人,可不會殺人。
打車回到了店裡,一路上,白鶯鶯一句話都不說,顯然,她對周澤的消極應對很不滿意。
回到書店時,周澤看見那個中年男子仍然坐在那裡看書,他沒跑,哪怕周澤說要把他送入地獄,他也依舊沒跑。
“幫我倒杯水。”周澤對白鶯鶯道。
“我累了,去休息。”白鶯鶯哼了一聲,直接在櫃台後麵坐了下來。
周澤沒說什麼,在中年男子麵前坐了下來。
“你家裡還有什麼人麼?”
中年男子聞言,抬起頭,“父母都已經過世,隻有一個姐姐。”
“你姐姐聯係方式告訴我,或者告訴我住址。”
周澤拿出了手機,點開了一個視頻,聲音從裡麵傳出:
“又或者,我現在喊一嗓子,就說你非法入室打算強、、、、奸。然後,我父母會聽到我的聲音過來,鄰居們也會來,也會有人報警,你就會身敗名裂…………”
手機視頻裡錄製了當時的情景。
中年男子嘴唇微張,有些激動,也有些彷徨,然後戰戰兢兢道:
“這個公布出去,會毀了她的人生的。”
“那麼,誰來給你的人生負責?以及,被你牽連的學校和你的親戚婦人之仁?”周澤很不客氣道,“以及,對教師這個職業名譽負責。”
中年男子麵露掙紮之色,然後點了點頭,“好吧,我把我姐姐地址告訴你。”
在中年男子說出了地址之後,他的身體開始慢慢的虛化,慢慢地像是融入了地下。
書看完了,
執念也了結了,
他不需要周澤強製送,自己就步入地獄去了。
真正的讀書人,走得灑脫。
周澤把視頻發給了白鶯鶯,白鶯鶯有些驚喜道:“老板,隻要他姐姐把這段視頻交給警方,他走在黃泉路上時應該就不用戴帽子了吧?”
“嗬……”周澤笑了一聲,“帽子,摘不掉了。”
“怎麼會呢?這件事反轉了呀。”白鶯鶯有些不理解,“公道自在人心。”
“通常來說,在網上一名消防員戰士殉職的新聞點擊和討論量遠遠比不過一條寵物狗被虐殺的新聞。”
“這是什麼意思?”白鶯鶯顯然有些不了解,她剛接觸網絡才隻會玩一些單機遊戲。
“你知道,人們對一件事的關注度取決於什麼麼?”
“比如這件事麼?肯定是事情的真相啊。”
“不,人們隻關心他們所看見的‘真相’是否有趣。”
周澤伸手指了指頭頂,
“當初給他戴上那頂帽子的人,其中能有多少會看見辟謠反轉的消息尚且不得而知,哪怕其中有一小部分人看見了,你猜他們會有什麼反應?”
“羞愧,難受?”
“如果是麵對麵做錯了事被彆人當麵批評了,正常人都會愧疚和難受。”
“那不就對了麼?”
“但隔著一個屏幕的話,大部分人通常隻會有一種反應。”
“什麼反應?”
“哦。”
“哦?”白鶯鶯不理解,追問道:“然後呢?”
“然後該乾嘛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