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正坐在櫃台後麵玩亡者榮耀的白鶯鶯,昨晚周澤就坐在那裡。
周澤把筆一丟,看著許清朗。
瓷磚上弄出一條小凹槽,這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許清朗有些不可思議道:“不是吧,難道昨晚真的有什麼東西被召喚過來了?怎麼我和你都沒看見?”
“上次趙局過來時,我們看出他已經死了麼?
上次無麵女變裝過來,我們看出她的真實身份了麼?”
“這……”許清朗。
周澤默默地把紙張重新攤開,然後拿起了筆,“你說,以我的身份請筆仙是不是請不動?”
周澤嚴格意義上來說是鬼差,他和昨晚恐怖故事愛好者協會的人不同。
“我不知道,但我想知道的是,昨晚你坐在那裡看戲的時候是不是就察覺到不對勁了?”許清朗指著周澤問道。
周澤點點頭,
“雖然沒感覺到特殊的波動,也沒看見任何不該看見的東西,但當他們把那支筆推向我這個方向時,我心裡感受到了一些悸動,像是被什麼東西盯住了一樣。”
“那你為什麼不事先告訴他們!”
許清朗直接抓住了周澤的衣領,
“你感覺到了不對勁,能讓你都覺得悸動!
在他們說要去後麵大樓裡玩那個該死的探險遊戲或者告白遊戲時,你為什麼不阻止和提醒他們!”
周澤伸手,沒去推開許清朗抓住自己的手,而是擦了擦自己臉上被許清朗怒吼時噴到臉的口水,隨後,他看向許清朗:
“和我有什麼關係?”
是的,
和我有什麼關係?
放開了周澤,許清朗倒退兩步,他忽然覺得眼前的這位有些陌生。
“他們在我的店裡消費,根據工商規定,我自然有義務保證他們在我店裡看書或者開茶話會時的安全。
但他們既然已經離開了我的店,接下來的事,又和我有什麼關係?”
“你以前不是這樣子的。”許清朗喃喃道。
“現在要做的,不是去感慨過去,也不是去歎惋什麼物是人非,而是需要把那個隱藏的東西給找到,然後送它下地獄。”
“你熱衷於這個?”
“這是業績,你以前不是總嘲諷我生活沒目標麼?”
“你……”許清朗舔了舔嘴唇,“行吧,你慢慢查吧,我不伺候了。”
許清朗擺擺手,氣衝衝地走出了書店。
白鶯鶯這個時候端著茶水走出來,有些意外道:
“老板,你和許美人吵架了?”
周澤沒回話,而是默默地蹲了下來,繼續看著那條凹槽,繼續看著麵前的筆仙圖紙。
“老板,那我先去玩遊戲啦。”白鶯鶯把茶水放在周澤身邊,吐了吐舌頭,跑去了隔壁。
她沒注意到,蹲在地上看著筆仙圖紙的周澤,額頭上正不斷冒出著汗珠,同時一隻手死死地掐住自己左邊胸口位置。
該死,
一定要儘早把那個家夥找到,
否則還會有人會死,
該死,
怎麼這麼疼!
白鶯鶯走進麵館時,許清朗正坐在那裡抽著煙,見她進來,許清朗直接道:
“你家老板這兩天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我倒是覺得他變正常了。”白鶯鶯坐下來,打開了電腦。
“變正常了?”許清朗“嗬嗬”了兩聲,“你是沒看見昨天有人摔死在我們倆麵前,結果他居然站在那裡用麵紙擦臉!”
“那人是直接摔死的吧,不擦臉的話能救活麼?”
白鶯鶯很不屑地進入了遊戲,“他上輩子就是經驗豐富的醫生,能不能救活一眼就能看出來,與其跑過去大喊大叫做無用功,還不如先把自己的臉擦乾淨。”
“嘿,我說你居然跟他站一邊的?你們還是人麼!”
“我們倆還真都不是人。”
“吧唧!”
就在這時,
電腦屏幕忽然一閃,然後黑屏,
再度停電。
“啪啪啪啪啪!”
白鶯鶯猛捶鍵盤,“老娘落地98k啊!”
原本坐在那裡抽煙的許清朗馬上跑出店裡,
抬頭,
望天,
此時,
在五樓窗戶邊,
居然站著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
周圍不少警察正在拚命地打電話和用對講機呼喊大樓裡的同事趕緊去阻止,同時有一位中年警長在咆哮:
“案發現場怎麼讓人上去的,你們都是乾什麼吃的。”
“啪!”
沉悶且熟悉的落地聲音,
許清朗站在原地,
怔怔地看著那個人自空中落下,
一切,
仿佛和昨晚一模一樣。
他下意識地閉上眼,
此時此刻,
人命就像是下餃子一樣,
一個接著一個,
不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