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隨意吧。”唐詩準備起身上樓。
“喂。”周澤喊住了她。
唐詩沒停住腳步,走得更快了。
顯然,她知道周澤想說什麼,一個比讓她看鬼更不願意做的事情!
“老板,爽死額咧!”
老道爬起來,他已經關閉了直播,猴子也放下了手機,跑去吧台那邊找吃的去了。
“老道,舒坦了麼?”周澤問道。
“舒坦咧,好久沒這麼舒坦咧。”
老道樸實得有些讓周澤不忍心。
但周澤還是開口道:“把衛生打掃一下。”
“…………”老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為晚上唐詩和老道的動靜太大的原因,總之,整個後半夜,除了那個老嫗以外,並沒有其他的客人上門。
周澤靠在沙發上,玩會兒手機再看看報紙,他現在就是一個傷號,移動都不是很方便,也就隻能乖乖養傷了。
老道花了兩個多小時的時間把店裡打掃好了,然後在周澤麵前坐下,捶著腰,呻、、、吟道:
“額滴腰咧,要斷咧。”
“反正你這麼一大把年紀了,腰不好也沒事兒。”周澤調侃道。
老道委屈巴巴道:“年紀大是大咧,但春蠶到死絲方儘蠟炬成灰淚始乾不是,額這個年紀,能幫幾個失足婦女就幫幾個吧。
人呐,活在這個世界上,就需要互相幫助。”
周澤懶得搭理老道的黃腔,側過頭,扭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發現那個老嫗居然還站在那裡。
老道是看不見她的,因為他沒抹牛眼淚,所以老道並不知道店裡一直站著一個陌生的鬼。
而周澤,說實話,剛剛走神了,經曆了青衣娘娘那種廟神,又經曆了那個問題鬼差的大場麵,周澤現在對這些小魚小蝦你說要有多大的關注度,還真的談不上。
不過,這老嫗經過了幾個小時後,她居然還在。
她還是站在原本的位置,一動不動,隻是盯著掛鐘看著。
難不成這老太太生前是做鐘表生意的?
但也不對啊,
周澤這掛鐘就幾百塊,便宜貨,也不是什麼古董藏品,值得看這麼久麼?
這個時候,白鶯鶯走了下來,她遊戲玩好了,看起來挺開心,應該是吃雞了。
“老板,我們上去睡覺吧?”
傻妞一向這般的直爽。
老道有些羨慕地看了看周澤,
他心裡忽然有些奇怪,是不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男鬼,都有這種豔福?
他上一任老板在蓉城開冥店時,每晚也都有漂亮女人主動準時準點過來陪他睡覺,當時可真把他和曉強羨慕壞了。
曉強,
老道歎了一口氣。
“喲,這兒還站著一位呐。”
白鶯鶯看見了老嫗,走到老嫗麵前,伸手揮了揮,老嫗不為所動,繼續盯著時間在看。
“喂喂喂,喂喂喂,快看我,不看我我就把你吃掉。”
白鶯鶯在老嫗麵前探頭,但老嫗還是毫無反應。
“老板,是你還是那位唐小姐把她打傻了?”
“她進來後就一直這樣。”
周澤強撐著起身,在白鶯鶯的攙扶下走了過來。
就在這時,
時針指導了六點位置,
“咚……咚……咚……咚……咚……咚!”
掛鐘開始響起,
之前還一臉呆滯的老嫗忽然張開手臂,發出了歇斯底裡的笑聲,這笑聲把周澤給嚇了一跳。
不是被鬼嚇的,
純粹是你走在路上忽然有人在你背後對你喊了一下的那種感覺。
“哈哈哈哈哈,到點了,到點了!
我可以死啦,
我可以死啦,
我終於可以死啦!”
老嫗興奮地在地上又蹦又跳,
像是解脫了一樣,
高興得,像是一個七十多歲的孩子。
“太婆,你腦殼有包哈?”白鶯鶯有些莫名其妙道:“你早就死啦,你靈魂都跑出來很久了。”
老嫗聞言,
忽然一愣,
一臉不敢置信地環視四周,
她應該發現這裡不是她的家,
這裡是一個陌生的地方,
一個陌生的書店。
老嫗指了指自己的臉,迷茫地看著白鶯鶯:
“我早就死了?”
“對啊。”白鶯鶯理所當然道。
老嫗忽然趴在了地上,
大哭了起來,
“死早咧,完嘍,完嘍!
死早咧,死早咧,
徹底完嘍,
完犢子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