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相中?”周澤問道。
許清朗搖搖頭,“相中得太快了。”
“快到什麼程度,滾床單了?”
許清朗瞥了一眼周澤,但沒否認。
“真快。”周澤感歎道。
“我又不像你,我還是正常的。”許清朗提醒道。
“那你哭喪著一張臉做什麼?”
“問題是,結束之後,人家給我床頭放了一筆錢,然後走了。”
“你被嫖了?”周澤有些意外。
許清朗有些鬱悶,道:
“本來約定在咖啡館相親的,但相親對象臨時有事沒來,我沒接到通知,認錯了相親對象,然後我坐在她麵前聊天,然後我約她去看電影,然後陪她逛街,然後到了晚上,她約我去開個賓館給我看她剛寫好的劇本,她是個編劇。”
“我猜肯定是熒光劇本,必須得關燈才能看的那種。”
許清朗有些無奈,伸手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她走後給我床頭放了三千塊錢,我把她當成我的相親對象,還有些驚訝她是不是太開放和前衛了,或者這就是一見鐘情不能自已?”
“大部分的一見鐘情,其實都是見色起意。”
“結果發現事實不是這個樣子。”許清朗很糾結。
“她是把你當鴨了?”
“你能閉嘴麼?”許清朗一臉幽怨地看著周澤。
“錢你拿了,人你也睡了,你也沒虧什麼。”
“話是這麼說,但我覺得自己自尊心受到打擊了,我可是有二十幾套房的男人,居然被一個女人當鴨給嫖了!”
“其實,有些事情換個角度想想,可能心理會舒坦一些。”
“比如?”
“比如,你是當鴨的人裡,房子最多的。”
“…………”
“又或者,是房子多的人裡,最像鴨的。”
“…………”
“抱歉,我不是很會安慰人。”周澤拍了拍許清朗的肩膀,繼續道:
“振作一點吧,
床本就是世間最糜爛的地方,從床上開始的關係,又何必當真呢?
對了,你回一趟老家就是專門為了相親的?”
“也不是,家裡祖墳那邊要拆遷,我回去遷祖墳了,對了,還出了一檔子怪事兒,等過幾天我和你再說,現在我想先上去休息。”
許清朗站起身,推開書店門,從吧台那邊拿了一瓶紅酒,上了樓回自己房間去了。
整個下午的時間,過得還算是閒適輕鬆,當到了晚上八點的時候,周澤才算是打起了精神,一般按照這個點,真正的客人也該上門來了。
許清朗估計借酒消愁去了,沒下樓,因此晚飯還是點的外賣。
老道和小猴子坐在一張凳子上,爺倆一口花生米一口小酒,小猴子的酒量也被老道帶出來了。
書店的門被推開,門簾那邊發出了一陣脆響。
推開門進來的是那個實習醫生。
老道有點醉了,伸手招呼這個實習醫生一起來喝一點。
沒辦法,整個書店,他找不到其他一個能和他喝酒的人,隻能陪猴子喝酒,現在有個活人來了,自然高興。
“我剛下班,都忘了今兒個來這裡沒給錢了,對了,熒光粉的錢我還得給你。”實習醫生還是那麼的木訥老實。
“彆啊,不就一百塊茶水錢麼,不就加熒光粉也就一百五麼。”
老道裝作很大度地說道。
對方把錢遞過來,老道很生氣地接了過來,然後拍了拍實習醫生的肩膀,道:
“你要真想謝謝我,請我出去下館子,咱哥倆好好喝一杯聊聊。”
說完,老道有些心虛地看了一眼周澤。
周澤點點頭,算是批假了。
實習醫生也沒拒絕,他不是本地人,而且因為性格原因,在這裡也沒什麼交好的朋友,當下和老道一起相互勾著肩膀出了書店門找酒館去了。
已經天黑了,路燈還算明亮。
老道和實習醫生走了一段路,快到前麵酒館的時候,老道拐入了旁邊一個黑暗的小巷子裡,解開了褲腰帶,道:
“不好意思啊,要先放個水。”
實習醫生也沒見外,跟著老道並排站,也解開了皮帶。
“嘿,你這娃,接地氣,我喜歡!”
“哈哈,挺刺激的,隨地大小便。”實習醫生顯然被老道帶壞了。
“這算啥,人之常情嘛,對了,我中午給你的熒光粉你往屍體身上擦了沒有?”老道問道。
“擦了,但今天屍體又丟了,醫院都報警了,但警察還是沒找到線索。”
“不管用嘛?”老道有些歉然道。
“嗯,不管用。”實習醫生點點頭。
“那算了,今晚的酒咱倆aa吧。”
“沒事,我請你。”實習醫生說道。
“中,你這小子有牌麵,我看好你!”
說著,老道也沒洗手,直接拍在了對方肩膀上,以資鼓勵!
“你年紀大,應該的。”
實習醫生微笑道,
老道忽然愣住了,
之前沒發覺,因為書店裡有燈,路上也有路燈,
但在這個黑暗的小巷子裡,
老道忽然看見實習醫生笑起來時,
嘴裡的牙齒上,
有一層淡淡的,
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