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的心情好壞,有一件事,是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和發生變化的,那就是時間。
一天的時間過去了,又到了傍晚,周澤坐在沙發上手裡把玩著一支鋼筆,小蘿莉那邊還沒傳來消息。
周澤不認為對方是在敷衍了事,畢竟對方的生死就在自己的一念間,自己第一次叫她去辦事如果她也敢敷衍了事假裝“biu”一聲又偷偷回來繼續睡覺養傷的話,那隻能送她贏。
其實,上輩子的骨灰你說有多重要,也沒多重要,甚至如果骨灰在自己手上,有人建議周澤骨灰撒個大海或者大江,周澤興許也會這麼做。
讓往事隨風,讓過去塵歸塵土歸土,周澤還不至於像是苦情劇裡的主角那樣,對以前的某種什麼事物看重得比自己命還重。
但問題是,自己的東西,而且和自己有深刻聯係的東西,自己丟可以,但有人膽敢偷走,這不行。
這已經不是利益損失上的問題了,而是一種最直接的冒犯。
那個神父,那個日本人神父,周澤很希望在下一刻就能找到他,然後親自用自己的指甲將他刺穿;
他不是想要骨灰麼,
那自己殺了他之後也把他弄成骨灰,找點狗屎給他拌拌。
小蘿莉肯定還在找的,而且周澤清楚,小蘿莉作為一個資深老鬼差,她在通城的根基肯定比自己深厚得多。
所以哪怕很不願意,但現在周澤唯一能做的,就是該吃吃,該睡睡,一邊保持自己的精力一邊等待。
老道是看出了周澤今天一天的心情都不是很好,
一般人是沒可能享受自己骨灰被偷的憤怒的,
但老板享受到了。
這個時候,老道端過來一杯咖啡,覺得自己似乎應該說點什麼緩解一下老板的心情壓抑,當即道:
“老板,那個日本人肯定很快就能找到的,一般在中國的影視作品和裡,日本人就是標準的高危生物,存活期長不久。”
周澤沒看老道,而是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他不願意在自己心情不好的時候和老道多聊天,因為他怕自己萬一什麼時候就有了戳死老道的衝動,興許,他的上一任老板也產生過這種衝動吧?
這時,唐詩從樓上走下來,她今天穿著一條黑色的連衣裙。
這是一個很冷豔的女人,而且在衣著打扮上永遠追求高規格和精致的女人,這似乎是她的一種強迫症了,周澤記得她剛剛蘇醒時就讓老道買了新衣服換上。
“喝茶去。”
唐詩冷冰冰地道。
“我就不去了吧。”周澤實在沒那個心情。
唐詩看著周澤,
站在那裡沒動。
她不會發嗲,也不會求人,她一直是那種冷冰冰的姿態,也因此,當她看著你時,你會覺得非常的不舒服,很不自在。
周澤是一個心很軟的人,也是一個善良的人,
他受不得彆人受委屈和不高興,總是設身處地的為彆人著想。
當然,自己手裡把玩的鋼筆在剛剛脫離了自己的控製已經在微微顫抖有了隨時穿透自己胸口的架勢了。
嗯,
起身。
“去吧,喝喝茶。”周澤說道。
唐詩收回目光,推開店門向外走去。
“老板,晚上有點涼,多帶點衣服。”老道在旁邊殷勤道。
周澤擺擺手示意自己不用。
然後,
周澤也推開門,
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
因為唐詩就站在門口的電線杆旁,一動不動,不像是打了車在等車,周澤也隻能在旁邊站著,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半個小時後,
唐詩還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甚至連表情都沒變一下,周澤開始蹲了下來,取出一根煙。
一個小時後,
唐詩還是一動不動,周澤則是乾脆坐在馬路牙子上,腳下已經是一地煙頭了。
看著距離自己隻有兩米不到的書店門,
周澤真想拿個榔頭給這個女娃子開個瓢兒,問問她腦子裡想的是什麼東西。
你站在距離門口不到兩米的位置等這麼久,為什麼就不能坐在書店裡等?
店門裡頭,老道和白鶯鶯包括許清朗時不時從那裡經過,看著老板還坐在外麵,再看看,依舊坐在外麵。
周澤微微抬起頭,又低下頭,
忽然有種人生很艱難的錯覺。
終於,一輛白色的榮威開了過來,在書店門口停了下來。
來了麼?
喝茶的對象?
因為周澤看見唐詩動了,她往前走了。
周澤也站起身,看著車門被打開,想著要不要組織一下那幫看自己熱鬨笑話的店員們都穿著比基尼拿個彩球叉個大腿高呼幾遍: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但好像除了鶯鶯能看一下,另外兩個……不對,好像除了老道,其他的兩個人這樣穿還都挺好看挺養眼的。
但接下來,周澤愣住了,車裡就坐著一個人,就是開車的人,但是開車的人下車後,卻給人一種縱欲過度的感覺。
濃重的黑眼圈,再加上那種亢奮的狀態,讓人很容易聯想到這貨是不是磕了藥開車的。
“哈哈哈哈哈…………”
司機一下車,就捂著自己的肚子在笑。
笑出了豬聲。
周澤走近他,低下頭,看著他。
“哈哈哈哈哈…………這裡是哪裡?”司機一邊笑一邊問道。
“通城。”周澤回應道。
對方一口的川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