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在帖子裡說過,他晚上在村子裡行走時,家家戶戶都在家裡說著自己好餓好想吃東西這種話,這意味著其實在9年前,這個村子的“餓”,已經開始出問題了。
而眼下,當9年後自己到來時,問題已經得到了進一步的發酵和惡化。
自此之後,如果再有“漁夫”不小心進來,他應該是見不到淳樸的桃花源了,隻能淪為這個村子裡諸多亡魂的口糧。
這裡,
已經逐步淪為一個凶地。
周澤邁開步子,走向村子裡,他需要在村子裡看看走走,至少,要調查清楚這個村子當年在被日本鬼子屠殺的大背景下之下,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當年國難當頭時,死去的冤魂不知凡幾,為什麼唯獨這個村子一直以這樣子的一種詭異方式保存了下來?
事出反常必有妖。
村子裡的房子都是泥加稻草砌成的,有幾家條件好一點的會在屋頂鋪一些瓦片,這算是八十年前農村普遍的住房水平。
周澤記得自己小時候也曾在通城鄉下見過類似的房子,但那是人家的祖屋,其實已經不住人了。
家家戶戶都有自己的籬笆院子,都很乾整,甚至乾整得有些過分,一般來說,院子裡可以種一些蔥薑蒜或者其他小菜什麼的,但這裡院子裡都是荒蕪平整著的,連一根草屑都沒有。
一個老太婆坐在門口的小板凳上,手裡拿著針線在做布鞋,她做得很認真,也很投入,但周澤隔著老遠就看見老太婆其實是一邊在做針線一邊在留著哈喇子。
地上,
已經積攢了一大灘。
這個畫麵,相當地詭異。
老太婆渾然不覺,哪怕自己的口水已經浸濕了自己手中的鞋子,卻也依舊我行我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好在,周澤和小猴子走過去時,她也沒有抬頭,但周澤也沒敢渾然徹底地把她當作一個路人甲,有了之前老爺爺和小女孩的前車之鑒,周澤清楚,這個村子裡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饑餓感所打垮然後直接變成厲鬼。
前麵有一口井,一個年紀在三四十的婦人正在打水,婦人身材不錯,雖然有些土氣,但放在那個年代,已經算是農村裡的標準美女了。
高挑的個子,沉甸甸的胸脯,渾圓的兩大瓣兒,散發著最原始也是最衝動的氣息。
但當婦人提著水桶轉過身時,周澤卻看見對方嘴裡滿滿當當地包裹著一團黑色的東西,正在奮力地咀嚼著。
這是她的頭發,
她一邊提水一邊在撕咬吞吃著自己的頭發,她很餓,餓得厲害。
做布鞋的老太婆抬起頭,看向了打水的女人,喊道:
“死寡婦,死了男人了還穿得這麼花枝招展的,下麵那張嘴渴得很吧?”
被喚作寡婦的女人也不示弱,直接喊道:“崔老太婆子,人家可不像你,你下麵那張嘴連唾沫星子都吐不出來了吧。”
“呸,不三不四的東西,整天淨想著男人!”
“我想啊,我天天想,我恨不得今晚全村的男人都到我床上來,我好一個一個地吃了他們。
油炸的,
清蒸的,
涼拌的,
嘖嘖,
那滋味…………受不了了受不了啊,真想男人啊。”
寡婦說著說著更加用力地咀嚼起自己的頭發,
而老太婆似乎也被說動了,哈喇子流得更厲害了,一臉地神往之色。
周澤從她們中間走過去,這兩個女人不知道為什麼,似乎根本就沒看見他一樣,但當周澤和小猴子走遠了之後。
老太婆和寡婦忽然慢慢地抬起頭,一起看向了周澤走過去的方向,
兩個人的眼眸裡,泛起了陣陣的赤紅色。
前麵幾個屋子看起來稍微大氣了一些,上麵有瓦片,門口還有石墩兒,這意味著家境殷實。
周澤走入了庭院,院子裡沒人,而肉香則是從廚房裡傳來的,周澤走過去,伸手掀開了窗戶板子。
裡麵是農村的土灶,
一個年輕男子正在灶台後麵放著柴火,火燒得很旺。
但鍋裡並沒有東西,隻是一大鍋的開水正在不停地沸騰著。
“媳婦兒,水燒開了,你快來啊!”
男子對著另一側喊道,他有些迫不及待了。
就像是新婚燕爾的老公,每晚催促著自己的媳婦兒趕緊去洗澡一樣。
“來了,來了,瞧你那死相!
做其他事兒沒瞧你那麼用功,偏偏對這件事上心得緊。”
男子跑出灶台,抱住了女人,喊道:
“快,快,快,我忍不住了,忍不住了。”
“你等著。”
女人脫去了自己的衣服,
似乎根本就沒看見在窗戶邊還有一個人站在那裡看著。
女人脫去衣服後,露出了潔白光滑的後背,但是女人的右臂,卻早就泛紅了,像是街邊熟食攤上賣著的豬頭肉。
女人直接爬上了灶台,隨後坐入了滾燙的開水之中,一邊拿著盆把熱水往自己身上澆著一邊罵著自己的丈夫:
“繼續添把柴,不然煮不熟,不好吃!看你這不中用的東西,多使點勁兒啊,老娘不得勁呢!”
“好嘞!”
丈夫馬上去後麵添柴火,
而坐在鍋裡的女人一邊煮著自己,
一邊對著自己之前就燒熟且鹵過的右臂,咬了一口。
眯著眼,
一連享受道:
“好好味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