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的,
還是白發。
周澤下意識地抬起手,指尖觸碰到了白鶯鶯的發端。
白鶯鶯身體一顫,側過頭,帶著驚喜的目光看著周澤,喊道:“老板,你醒啦?”
“嗯。”
周澤應了一聲。
“想坐起來麼?”
周澤點點頭。
白鶯鶯拿了枕頭幫周澤墊了一下,讓他靠著窗沿坐了下來。
“你的臉…………”周澤開口道。
聞言,白鶯鶯的臉上露出了些許的落寞,她似乎是覺得自家老板覺得自己不漂亮不好看不像是高中生那樣水嫩了就不要自己了,有些焦急道:
“老板你放心,我會抓緊時間修煉回來的,把本源給補充回來,我可以蒙麵蒙紗,如果你不喜歡的話…………”
周澤搖搖頭,沒表示什麼,等自己把身體養好,自己應該有辦法幫白鶯鶯把失去的本源給補充回來。
其實,
這件事上,還是自己錯了,同情心泛濫,管什麼鬼來電。
雖然結局圓滿了,但在這個過程上,無法否認的是,自己是上了人家的圈套,且讓自己身邊的人也因此涉險,同時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明明開個書屋,當個鬼差,收收小鬼,看看報紙,喝喝咖啡,小日子過得悠閒,偏偏不懂得去珍惜,總想著當什麼大英雄。
周澤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然後道:“幫我洗澡。”
“嗯,好的,老板!”
每次周澤癱瘓醒來後,第一個要求就是讓自己幫他洗澡,因為老板有潔癖,不能忍受自己身上臟的感覺。
白鶯鶯很開心,因為她覺得周澤肯願意讓她繼續給他洗澡,是沒嫌棄她。
這是一個天真單純的女孩子,雖然,她並不是那麼的單純,但至少在和自己相處時,她真的是這樣。
有時候周澤會回憶起自己當時在老書店用攝像頭記錄的畫麵看見醒來的白鶯鶯下來用舌頭在自己水杯裡攪拌時的畫麵,
現在想想,
都覺得那時的她,帶著些許的調皮。
興許人和人就是這樣,相處久了,也相處習慣後,對一件事,就會產生不同的看法了。
周澤似乎也忘了,當初自己看見監控視頻裡這個畫麵時,是被嚇得個半死的。
白鶯鶯抱著周澤下了樓,進了衛生間,老道和許清朗他們都不在,白鶯鶯說老道去考駕照了,老許則是又回老家了。
周澤記得上次老許說他老家遷墳時出了什麼事兒,不過自己當時好像在忙什麼事情也沒細問,他也沒細說。
至於神父,正在那裡勤勤懇懇地打掃著衛生,他的蜘蛛俠衣服在上次戰鬥中破裂了,老道給他又買了幾套衣服,是“死侍”的衣服。
老道說這種款式才適合他,反正都是皮肉燒焦見不得人的主兒。
坐在衛生間的小馬紮上,白鶯鶯細心地給周澤打著沐浴露,周澤身上有不少的爛泥,不用想都知道是什麼玩意兒。
但這玩意兒就是管用,尤其是治療外傷時更是有奇效,周澤哪怕再有潔癖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等我身體養好了,我幫你恢複。”周澤對白鶯鶯說道。
“嗯,謝謝老板。”白鶯鶯繼續幫周澤搓著身子,然後道:“老板,沐浴露不夠了,我去外麵拿。”
周澤點了點頭。
白鶯鶯走出了衛生間。
微微側過頭,周澤強撐著站起身,身上各處骨頭都傳來了脆響,這是臥床太久的緣故。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一臉的胡渣,周澤忽然覺得有些陌生。
不過,這次好像比之前幾次都要好一些,也不知道是否是因為躺了更久的緣故,總之這次醒來時身上的外傷基本都恢複了,當然,這身子還是很虛弱。
虛弱到,
周澤腳下忽然一個打滑,
整個人直接摔了下來,
周澤下意識地用手臂先著地企圖抵消慣性。
“嗡!”
落地後的疼痛感沒有那麼清晰,
正當周澤有些意外時,
忽然看見自己手臂位置,出現了黑色的甲胄,它阻擋了自己落地時的衝擊。
周澤慢慢地重新站起來,
伸手去觸摸這忽然出現的這片甲胄,發現這東西像是長在自己手臂上一樣,撕下來的話可能自己那塊位置也得血肉模糊。
周澤重新看向鏡子裡的自己,
然後默默地後退兩步,
微微抬起頭,
下一刻,
一套黑色的日本武士甲胄慢慢地自周澤身上各個部位浮現而出,
將他整個人都包裹在了裡麵,
封閉的衛生間裡,
也當即刮起了陣陣陰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