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電話通知小蘿莉也是因為周澤本著狗腿子能用就用不用就浪費的原則,反正她魂血在自己這裡,自己也不用去玩兒什麼體恤下屬的套路,再加上雙方從認識開始小蘿莉就是把自己當作消耗品用完銷毀的,也就沒必要玩什麼溫情。
自己需要時就把她喊來狠狠地用,
用完再丟,各回各家,等自己再需要時又是一個電話,她還得隨叫隨到。
當周老板真不知道小蘿莉其實心裡早就盼著自己死了?
盼著就盼著唄,死過一次的人還真不講究這個忌諱。
出了書店門,周澤有些訝然地發現自家書店隔壁居然新開了一家私房菜館,叫“王福居私房菜”,估計是在自己昏迷的這半個月裡新開的。
門口恰好站著一個老頭,光頭,白衣服,年紀比老道小,估計也就五十來歲,看起來像是早上去打太極的大爺大媽。
淩晨三點,他居然還坐在店門口,一張藤椅,一壺茶,坐在那裡自飲自酌。
“喲,你就是周老板吧?您回來啦?”
老頭自來熟,認出了周澤,想來應該是在周澤昏迷的這段時間裡應該也是和書店裡其他人混得比較熟了,但他一直知道店裡有一個神龍見尾不見首的老板。
當然,他是不知道那個老板其實一直都在店裡,不過昏迷著。
周澤有些意外,在南大街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開私房菜館本身就意味著一種b格,很多私房菜館都很傲嬌,擺明告訴你今天就做多少桌,節假日我還得休息,您想來,等著吧,慢慢排隊。
但這個老板對自己卻有些過分熱情,甚至是殷勤了。
不過很快周澤就想明白了,估計在這個老板看來,在南大街這個房租這麼貴地段這麼好的地方開一家肯定會虧本的書店的家夥,肯定大有來頭,
要麼是傻子要麼就是錢多得沒地方花純粹玩兒情懷的大佬。
老板見到周澤之後就把前一種可能剔除了,因為周澤看起來明顯不是傻子。
對方遞上來了名片和一根煙,周澤擺擺手,示意自己知道了,老板也很知趣兒說了聲有空到自家店裡吃飯後就離開了。
“這家店老板不錯的。”
許清朗這個時候也換好衣服走了出來。
周澤不置可否。
“你對他有點不爽?”
“嗬嗬,睡了一覺醒來發現多了一個隔壁老王你會很爽?”
許清朗打了個哈氣。
“不過你應該挺開心的,開私房菜館的都應該有絕活什麼的,沒去交流交流?”周澤問道。
“油煙傷皮膚,我沒去。”許清朗回答道。
周澤搖搖頭,心裡歎息一聲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當初那個勤勞肯乾開麵館的許清朗早就消散在記憶的微風中了。
不過轉念一想,好像許清朗是在認識自己之後變成這樣子的,這會不會也是一種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再細細一想,自己明明上輩子很勤奮很刻苦的一個人,怎麼死了一次之後就像是被紮破了洞的皮球,
徹底軟下來了。
小蘿莉來了,還背著書包,氣鼓鼓地站在馬路對麵,昏黃的路燈下,淩晨的街道口,這樣一個水靈的小姑娘忽然出現在那裡,給你帶來的不是驚喜而是驚恐。
許清朗開車,周澤坐進了副駕駛位置,小蘿莉坐了進來,還是氣鼓鼓的。
鶯鶯現在最好還是休息,不要出去,老道在家看店,周澤也就拉了許清朗當個司機。
有了上次溫泉酒店的經驗,周澤有了警醒,沒必要什麼事兒都拉一大幫子人去,彆最後自己沒死反而讓他們出了意外,自己心裡還得過意不去。
卡片上沒有寫地址,但周澤用指甲撫摸上麵時能感應到一個位置,亡魂們也不用看,也能感應到。
周澤指路,許清朗開車,大概二十多分鐘後,車子開到了港閘區外圍的一個小鎮上。
下了車,前麵就是田埂,麥苗連成一片,其間點綴著幾個房屋。
位置就在這裡,應該不會錯。
周澤回過頭,想找小蘿莉下來一起看看找找,結果發現小蘿莉正坐在後車座裡做作業。
“咚咚咚…………”
周澤伸手敲了敲車窗玻璃,
很想問一句你是來搞笑的麼?
小蘿莉很沒好氣地把作業合上去,道:
“她作業比較多,我正好蘇醒,就順手幫她把這一周的作業都做完,她也能輕鬆點。”
周澤目光微凝,這時候他想到了之前上小姨子身的那個女鬼差,她應該就是出了這種問題,寄主的思維影響到了她自己,導致她有些神經錯亂了。
這似乎是一個通病,凡是選擇活人身體寄存自己靈魂的鬼差都會受到影響?
不過周澤也沒多說什麼,他今天是來砸場子的,沒那個閒工夫和小蘿莉聊什麼人生觀。
推開車門,小蘿莉伸了個懶腰,深吸一口氣,然後道:
“我什麼都沒感覺到。”
“你最近業績怎麼樣了?”周澤問道。
“很不好。”小蘿莉回答道。
周澤把那張黑色的卡片拿了出來,又仔細端詳了一陣子,隨後抬頭又四處看了看,道:“是因為我們都有身體,所以找不到那個地方麼?”
“又或者是感應到我們來了,所以他們提前隱藏了自己?”小蘿莉聳了聳肩,從周澤手裡拿過了卡片,繼續道:“就像是給賓館客房門縫下塞的小卡片一樣,他們過段時間也會換地方換手機號碼的,也是防掃黃麼。”
周澤覺得小蘿莉說得很有道理,但就是這樣空手而歸周澤還真有些不甘心,指不定自己剛走那個小鎮又開門營業了。
到時候自己躺在書店裡,每天每夜連個鬼都見不到那還怎麼悠哉悠哉下去?
往小的說,這影響到自己日後的生活質量;
往大的說,這是陰司國有資產的一種流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