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 許知南詫異地將那件襯衫……(1 / 2)

你就作吧 張不一 6739 字 7個月前

深夜, 許知南猛然睜開了眼睛,再度從噩夢中驚醒了過來。

深藍色的臥室中,她的心跳如鼓, 渾身大汗淋漓, 驚慌失措地盯著天花板, 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像是剛剛被人從水裡撈出來。

這已經是她這天晚上第三次從夢魘中驚醒了。

初醒的那幾秒鐘,她的思緒依舊沉浸在方才經曆的那場噩夢中。

她夢到自己重新回到了二十二歲那年, 被父母逼迫著嫁給一個年近三十卻隻有著七歲孩童智商的男人, 他們說隻要她願意嫁給那個男人, 就可以給家中換來近十個億的利益。

她不想嫁, 不想被當作籌碼, 絕望地跑去找林嘉年,問他敢不敢娶自己,林嘉年卻拒絕了她,他說他不願意,她徹底走進了絕路, 失魂落魄地爬上了一棟高樓的天台, 站在了最邊沿處,縱身一躍跳了下去……失重感降臨的那一刻, 她醒了。

身上的睡衣已經被汗水濕透了, 許知南躺在床上急促地喘息了許久,才逐漸從那場噩夢中回神。

然而清醒之後她才意識到,現實情況並不比噩夢好到哪裡去。

林嘉年要跟她離婚。

昨天中午,聽到他提出離婚的那一刻,她就像是在猝不及防之間被人當頭打了一棒似的,打得她兩眼發暈, 頭昏腦脹,意識和表情在頃刻間儘數失調了;又像被人塞進了真空瓶內,將現實世界從她的身邊抽離了,周遭的一切逐漸開始模糊混沌,隻有林嘉年的那一句話清清楚楚地響徹現在她的耳畔:“知南,我們離婚吧。”

並且,他的語氣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是深思熟慮過後,認真又堅決地對她提出了離婚。

委屈感像是無邊無際的水一般洶湧澎湃地彌漫上了她的心頭。

她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跟她離婚。她的話都還沒有說完,她正沉浸在懷孕的喜悅中,她剛有了他們的寶寶,他卻要跟她離婚。

更委屈的是,她幾個小時之前才信誓旦旦地跟齊路揚說過,林嘉年從來不會讓她受委屈。

可結果呢?她這輩子受到的最大的一份傷害和委屈就是來自林嘉年,即便是被父母逼著嫁人的時候她都沒有這麼委屈難過,因為她心知肚明她的父母本就是這種唯利是圖的商人,但林嘉年不是呀,她一直很篤定又很自信地認為林嘉年永遠不會辜負她,她全心全意地信任著林嘉年,可是他竟然主動向她提出了離婚,還在結婚紀念日的當天……

委屈使她的眼眶酸澀、脹疼,她能感覺到自己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卻咬緊了牙關,竭力地忍耐下了想哭的衝動,因為她也是有骨氣的,她才不要流露出一副離開誰就不能活的怨婦嘴臉,她才不是一個軟弱無能的卑微女人。

她無聲鬆開了環在他脖子上的手臂,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後,麵無表情地質問他為什麼?

他沉默了許久,回答:“我配不上你。”

這算是什麼理由?

她怒極反笑:“林嘉年,男人功成名就之後想要換老婆我可以理解,但你也不至於用這種弱智的理由搪塞我吧?”

“我沒有那麼想!”他急切又慌張,“我從來沒有那麼想過!”

“你就是這麼想的!”憤怒也在燃燒著她的理智,促使她直接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不容置疑地對林嘉年說了句:“離就離,明天就去民政局!”然後她就上了樓,回到臥室把他們的結婚證翻了出來,從樓上扔了下去。

她不知道林嘉年怎麼處理那兩本結婚證了,因為她把自己鎖進了臥室裡,整整一天都沒有出去,不吃不喝也不感覺饑渴,像是修煉成仙了一樣無欲無求、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身體不再是血肉築成的,而是黃金打造的。

醒著的時候她從來不哭,隻是目不轉睛地盯著天花板看,人是麻木的,腦海中一片空洞,隻有睡著之後才會哭,因為她會做噩夢,做各種光怪陸離的噩夢。

即便她心裡清楚自己的情緒會對腹中的胎兒造成很大的影響,但噩夢會使她為自己鑄造起的那一堵保護情緒的城牆變得無比脆弱,一推即倒,從而導致她根本控製不了心頭的那一股難過的委屈感,眼淚就此失禁,渾身顫抖著抱著被子哭。

這一整夜她都是在渾渾噩噩中度過的,被噩夢激發出的汗水和淚水幾乎要將她溺斃。

早起去衛生間,一照鏡子她才發現自己的麵色十分憔悴,蒼白中翻著灰,並且眼眶都已經被哭腫了,眼周一圈還泛起了烏青。

打理好自己之後,她離開了房間。

客房在三樓。

越接近樓梯口,許知南的腳步越遲疑……

她昨天已經放下了話了,今天就去民政局辦離婚,還把結婚證從樓上扔了下去,但其實,她並不想離婚,她昨天隻是在賭氣。

更何況,六年以來相依為命的羈絆怎麼可能說放下就放下呢?他們兩個不隻是夫妻,還是最親密無間的家人。

但許知南的心裡還是委屈,林嘉年明明向她承諾過會守護她一輩子的,現在卻又說話不算數了,竟然要跟她離婚!

騙子!男人都是狗!

她到底是沒能咽下心裡的那口氣,直接上了樓,氣衝衝地走到了客房的門前。

大門緊閉,她握住了門把手,作勢要把它打開,卻在心裡祈禱著林嘉年最好已經把門反鎖了,千萬彆讓她打開。

打開就真的沒法挽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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