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她零距離的感受雪花,林嘉年還特意團了一塊雪球塞進了她的小手裡。
小家夥卻對於冰冰涼涼的雪花很是抵觸,直接把雪球給扔了。林嘉年隻好抱著她來到了一棵低矮的小樹前,抓起了她的小胳膊,讓她自己去摸一摸掛在枝頭上的雪。
滿滿也挺給她爸麵子,摸了一下,但也僅僅隻摸了一下,就把小手手收了回來,堅決不再摸第一下。
許知南不想出門挨凍,就站在了客廳的落地窗前,看著他們父女倆在外麵玩。
就當她正準備拿起手機給落雪中的父女倆拍張照片的時候,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屏幕上彈出了一條微信消息。
是林嘉年的母親周禾穎給她發來的消息:【後天晚上,你們可以來家裡麵吃飯麼?】
後天就是年三十了。
“可以”兩個字,使得這段文字的字裡行間充斥著卑微與懇切。
今年的春節,也是林嘉年找到父母之後迎來的第一個春節。
既然已經相認了,過年不去看望父母也是不可能的,隻不過許知南和林嘉年的計劃是大年初一去梁家,大年初一去許家,年三十的晚上他們一家三口單獨在家過。
但是,周禾穎這段文字中的卑微與懇請卻令許知南的內心產生了一股酸澀的動搖。
一位丟失過孩子的可憐的母親,想要和自己闊彆多年的兒子一起跨年,卻又因為時間的距離太過遙遠,令她的母愛變得小心翼翼。
當了母親之後,許知南更能夠理解了周禾穎內心的苦楚,但她卻沒有立即答應她,而是要先和林嘉年商量一下再做決定。
然而,當她再度抬頭看向窗外的時候,屋前的小花園裡已經沒有人了,白茫茫的一片世界中,僅剩下了一條通外院門外的腳印。
不消多想,那對父女倆肯定是去小區裡麵的遊樂場了。
遊樂場是小孩子們的天地,所以小家夥滿滿特彆喜歡去那裡,雖然剛剛學會爬行的她並不能完全融入大孩子們的世界,就連玩個滑滑梯都要她爸媽抱著才行,但這並不影響她想在滑滑梯架下麵搭個窩棚並定居於此的美好夢想。
夢想最強烈的那一段時間,天天晚上都不睡覺,非得讓她爸頂著月亮抱著她去遊樂場裡麵溜達一圈,親眼確認沒有人搶先她一步在滑滑梯下麵搭窩棚才罷休。
這就說明,再優雅的人,也有世俗的時候。
一塊不足兩平方米的地皮而已,可真是讓滿女士為它操碎了心。
許知南穿上了外套,戴上了帽子,踩著雪地靴離開了家,直奔小區中央的遊樂場而去。
下雪天的快樂是不下雪的日子無法比擬的。
這才十點過一點,遊樂場裡外就已經聚滿了家長和小孩子們,有嬉鬨追逐著打雪仗的,有成群結力滾雪球、堆雪人的,還有互相拉著木板、木箱在雪坡上滑行的。
而麵對著如此繁華的花花世界,滿女士的眼中依舊隻有滑滑梯架下麵的一畝三分地。
許知南一來到遊樂場,就看到了站在滑滑梯架旁邊的林嘉年。
圓滾滾的小家夥像是一隻可愛的小熊貓似的坐在爸爸的臂彎裡,一邊伸長了短短的手臂指著滑滑梯下麵的洞,一邊咿呀不斷地跟她爸說著什麼。
林嘉年耐心地聽完了她閨女的純嬰文發言,然後回了句:“行,明天爸爸就去跟開發商談,讓他們把這塊地皮賣給你。”
滿女士也不知道聽沒聽懂這句話,反正是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時,林嘉年感知到了身邊人的靠近,下意識地抱著孩子回頭看去。
許知南清了清嗓子,開了口:“現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等待商議,把你們倆的房地產開發項目暫時停一停。”
林嘉年忍俊不禁:“什麼事?”
許知南:“剛才滿滿的奶奶給我發了條微信,問咱們倆年三十晚上能不能帶著孩子回家過年。”
其實林嘉年都可以,主要是看老婆的想法:“你想去麼?”
許知南想了想,說:“今年是你和你爸媽重逢的第一年,其實去陪他們一起跨年也是可以的。”
林嘉年明白了她的意思:“那就去吧。”
許知南點頭:“嗯。”說完,她就伸出了手,抱住了林嘉年的腰,順勢把腦袋依靠在了他的肩頭,“好了,我沒事了,你倆繼續討論開發項目吧,對了,剛才你倆討論到哪了?”
林嘉年忍著笑,一本正經地回答:“準備把滑滑梯下麵這塊地買下來,然後再找個施工隊裝修,咱們一家三口一起搬過來。”
小小的滿女士滿意到不能再滿意,瘋狂點頭:“啊!啊!”
許知南:“……”
不,我不想搬!要搬你倆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