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南:“……”
說的,好像也有點道理。
為了哄孩子開心,他們倆又特意帶著她去了商場一樓的兒童樂園玩,在泡泡球裡麵坐了不到兩分鐘,滿女士的“失戀”之苦就被治愈了,還在藍粉色泡泡球池中結識了一位更加誌同道合的小哥哥。
那位小哥哥雖然也穿尿不濕,但比她大六個月,很會照顧人。
滿女士十分快樂地和他一起玩了一個下午。
等到夜幕降臨,不得不分離的時候,兩人都哭慘了。
一天之中,第三次經曆女兒“失戀”的老父親已經沒有那個精力去安慰她了,哭笑不得地駕駛著轎車,載著老婆孩子回家。
老母親許知南也有些疲倦了,一言不發地從托特包裡麵拿出來了一盒手指餅乾,塞進了她閨女的小手中。
滿女士哇哇張大的小嘴巴瞬間閉上了,傷心的哭聲驟然而止。
隨後,滿女士低著頭研究了一會兒手中的餅乾盒,然後抬起了小腦袋,淚眼汪汪地看著媽媽,滿目都是委屈,似乎是在說:你倒是給我打開啊。
看來,在吃的麵前,“失戀”的悲傷根本不值一提。
許知南忍俊不禁,回了句:“吃餅乾就不許哭了哦。”
滿女士立即乖乖地點了點頭,十分堅決地向媽媽保證:“啊!”
許知南把餅乾盒拿了回來,開了封,又還給了滿女士。
這是一盒兒童專屬的手指餅乾,也是正在出牙期的滿女士的最愛。
吃到了心愛的小餅乾之後,滿女士徹底將“失戀”的悲傷和憂鬱拋之腦後,重新變回了一個無憂無慮的嬰兒。
許知南不禁在心中感慨了一句:年輕就是好,有一顆鋼鐵般的心臟,一天哪怕失戀三次都無所謂。
半個小時後,一家三口回到了家中。
因為中午吃的有點多,所以即便是已經到了晚上八九點,許知南和林嘉年都絲毫沒有想要吃晚飯的欲望,到家之後先去給孩子洗了個澡,然後開始哄她睡覺。
按道理來說,今天的滿女士其實挺忙碌的,接連不斷地談了三場“戀愛”,還抽空在泡泡池中玩了一下午,應該很好哄睡。
然而卻事與願違。
今晚的滿女士莫名很興奮,外加窗外的煙花爆竹聲不斷,許知南和林嘉年輪流哄了她將近兩個小時才把她給哄睡著。
小心翼翼地把女兒放進嬰兒床裡之後,許知南聲音小小地對林嘉年說了句:“老公,我突然有點兒餓了。”
帶孩子才是一件耗能巨大的事情。
林嘉年:“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
許知南想了想:“想吃火鍋。”
林嘉年:“行,冰箱裡剛好有火鍋底料。”
許知南卻又說:“我不想在餐廳吃,想坐在廚房的地上吃火鍋。”
經她這麼一提,林嘉年突然回想到了他們倆剛結婚第一年的那個春節。
也是臨近年關的某一天,他們倆決定等夜幕降臨後,先出去放煙花,然後回來吃火鍋。
租來的那套一室一廳麵積窄小,廚房門口的那塊空地勉強能放下他們倆從家具市場淘來的那張胡桃色的雙人餐桌。然而就當他們倆把電磁爐、鴛鴦鍋、盛滿了蔬菜或者肉卷的盤子依次擺放上桌並準備開飯的時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廚房門口沒有通電的插座。
沒有電的電磁爐就像是一塊石頭一樣無用。
倆人在瞬間傻了眼,麵麵相覷地對視了幾秒鐘後,一起哈哈大笑了起來。
其實客廳裡麵有插座,但是許知南不想去茶幾上吃火鍋,不然肯定弄得家裡哪哪都是火鍋底料的味道,好幾天散不了。
於是,兩人就把電磁爐和火鍋搬去了廚房,盤著腿坐在廚房的地板上吃了一頓火鍋。
雖然很滑稽,還帶著幾分生活的無奈,但卻足夠溫馨——狹窄的廚房過道上擺滿了豐盛的食材,中間擱置著一口銀色的鴛鴦鍋,他們兩人麵對麵而坐,一道薄薄的白色煙霧從眼前的不斷翻滾著的湯底中徐徐升起,窗外的煙花爆竹聲不斷,沒有暖氣的小房子裡麵似乎也沒有那麼冷了。
他們也不是一無所有,他們還有彼此,無論多麼冰冷的天氣,都可以隨時從對方身上汲取溫暖。
所以,那頓坐在地板上的火鍋,真是讓許知南念念不忘了好多年。
“現在還可以坐在地板上吃飯麼?”許知南朝著林嘉年眨了眨眼睛,十分真誠地發問。
林嘉年溫煦地牽起了唇角,語氣堅定:“當然可以。”
許知南卻又有些不放心:“咱倆去吃飯了,滿滿怎麼辦呢?”
林嘉年看向了嬰兒床。小家夥的睡相十分可愛,肉嘟嘟的小臉蛋像是一顆飽滿的小蘋果一樣紅潤。林嘉年的目光中突然冒出了老父親專屬的疲憊,輕歎口氣,又無奈一笑:“一時半會兒應該醒不了,忙著在夢裡談戀愛呢。”緊接著,又心累不已地補充了句,“她一天之內失戀的次數,比她爸媽領結婚證的次數都多。”
許知南瞬間笑噴了:“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