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把孩子吵醒,許知南唱歌都不敢放開唱,林嘉年也不得不克製一些。
在寂靜無人的夜色中,偷偷摸摸地打拍和唱曲。
但這樣,反而更刺激了。
時間門轉眼就到了周六,家中的阿姨們也都回歸了崗位,許知南和林嘉年暫時“拋棄”了滿女士,按照之前約定好的那樣去進行麗人美發了。
到店之後,許知南選擇了一位最高等級的美發師,對其講述完自己的訴求之後,還給他看了幾張自己在網絡上搜到的圖片。
美發師信誓旦旦地向許知南做出了保證,一定可以完美地呈現出她想要的效果。
雙方的目標達成一致之後,美發開始了。
林嘉年坐在了店內的沙發上,耐心地等待著自己的老婆,一直從下午一點等到了晚上七點。
閒來無事,他就刷起了手機,期間門也會時不時地抬起頭朝著自己老婆看一眼。
前幾眼的時候,一切都還正常,直至許知南燙完頭……
羊毛卷這種發型,燙好了,那是皆大歡喜,活潑可愛;燙不好的話,簡直是姨圈入場劵,可能會悲傷到想要報警的程度。
當托尼老師將卷在許知南頭發上的那一堆五顏六色的卷發棒逐一解下來的時候,林嘉年就意識到了不對勁兒。當事人許知南更是如此,內心已經隱約升騰出了不好的預感。
但是,尚未進行到染發的那一步,所以許知南的心裡還是尚存著一丟丟美好希望的:洗剪吹燙染是一條龍,少了任何一步都不行,等到染完之後絕對會變好看!
她的皮膚白,所以大膽地選擇了“蜜茶棕”色。
伴隨著染發劑逐漸發揮效果,她滿頭的濃密烏發逐漸泛起了淡淡的金光。
按道理來說,這顏色是真的很洋氣,仿若是精致又典雅的洋娃娃的發色,但是吧,如果配上羊毛卷這個發型,一切就都不好說了。
將殘餘的染發劑洗掉之後,托尼老師再度開始給許知南吹起了頭發。
熱風越吹,她的頭發越蓬鬆,林嘉年的表情也越來越呆若木雞,許知南亦是如此。
染完之後,確實是沒有“姨”味兒了,也真的洋氣了起來,但關鍵就在於,太洋氣了,滿頭的金色卷發膨脹的像是被炮仗炸開了一樣,胸前掛把吉他都能直接去玩搖滾。
即便林嘉年已經在很努力地壓製著自己的笑容了,但許知南還是清楚敏銳地從鏡子的倒影中捕捉到了他勾起唇角忍俊不禁的那一秒。
本就悲傷的心情,在頃刻間門越發“emo”了。
“你覺得我現在好看麼?”站在美發店門口,許知南欲哭無淚地詢問林嘉年。
林嘉年不假思索地回答:“當然好看!”
許知南鬱悶地撅起了嘴巴,滿目都是悲傷:“騙人,你剛剛還偷笑了,我都看到了……哼,一點都不好看。”
也不知道為什麼,林嘉年總覺得他老婆喪喪氣氣的樣子看起來更好笑了。
又可愛又好笑。
林嘉年竭儘全力地控製著麵部肌肉,以免笑容漏出,想法設法地勸慰自己老婆:“沒有不好看,可能是隻是因為剛剛弄完有些不習慣,過兩天就好了。”
許知南依舊是喪喪的:“過兩天就醜習慣了是麼?”
林嘉年斬釘截鐵:“當然不是。我老婆那麼美,留什麼發型都是好看的。”
好吧。
我有被安慰到了那麼一點點。
但也隻有一點點而已。
許知南有氣無力地歎了口氣:“回家看看滿滿是什麼反應吧。”
時間門已經不早了,他們倆先在外麵吃了頓晚飯,然後才回了家。
整整半天沒有見到爸爸媽媽,滿滿小家夥的內心全是對他倆的思念。
家門一響,小家夥就興奮了起來,手腳並用、拚儘全力地朝著家門口爬了過去,套著尿不濕的圓潤小屁股幾乎扭到了起飛,邊爬邊奶聲奶氣地喊:“媽媽!爸爸!媽媽!”
然而,就在她看到她媽的新發型的那一刻,瞬間門刹了車,激動地喊媽聲也戛然而至,一雙烏黑的葡萄眼瞪得溜圓,滿目都是震驚,仿佛是在說:媽耶!我的媽耶!
許知南忐忑不安地蹲在了她閨女麵前,不死心地問了句:“你喜歡媽媽的新發型麼?”
滿女士沒有立即發表自己的寶貴意見,而是看向了自己的爸爸,成熟穩重的女企業家樣子與剛才那個滿嘴喊“媽”的不成熟女青年胖若兩人,然後,她又抬起了一隻小手手,望著爸,指向媽,“啊”了兩聲,仿佛是在對她爹說:問你呢,喜歡麼?
林嘉年又氣又笑:“媽媽問你呢,沒問我。”
滿女士說了一串嘰裡咕嚕的嬰語,表示:沒有啊,沒有問寶寶!
許知南:“……”
你們父女倆,互相逃避問題是吧?
一對大小壞蛋!
媽媽一生氣,後果很嚴重。
“你們倆,都不回答問題是吧?”而且許知南本來就在因為換發型失敗而憋了一肚子火氣,這對父女倆算是一起撞槍口了,“那你們倆就一起在門口罰站吧,誰都不許進客廳!”說完,她就怒氣衝衝地走了。
林嘉年不知所措:“老婆?老婆?”
滿女士也在試圖喚醒母愛:“媽媽!媽媽!媽媽!”
然而無論他們倆怎麼喊,許知南都無動於衷。
林嘉年無奈地長歎一口氣,苦笑著看向了自己閨女:“罰站了吧?以後還敢不敢惹媽媽生氣?”
滿女士盯著她爸看了兩秒鐘,然後,一個咕嚕就轉身爬走了,那一扭一扭的渾圓小屁股淋漓儘致地向她爸說明了一樁他尚未看透的事情:媽媽說的是罰站,而我,根本不會站,所以,媽媽罰的人,隻有你。
林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