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正是拜年的好時候,彭星望早早連銀行卡都開好了,新卡還是印著高斯奧特曼的特彆限定款。
薑忘昨晚玩遊戲很晚,本來打算一覺睡到自然醒,早上八點還是睡眼惺忪地陪他去各家串門。
彭星望往往在這中時候特彆懂事,不鬨騰不亂叫惹人生厭,而是扒在床邊跟小狗狗似得看他,看得人沒法拒絕。
薑忘一開始選擇蒙著被子睡,又翻過身假裝沒看到,偏生就是能感覺到那一道熱烈真摯又特彆無辜的目光。
……算了算了,起床吧。
新年收紅包算是中國小孩兒的節日特權,放其他國家頂多聖誕襪裡收到點小玩具啥的,春節紅包可是真金白銀。
裕漢這邊習慣給個好幾百,東三家西三家拜完年,小包包就已經鼓到裝不下,隻能放到車裡備用的小書包裡。
薑忘純粹是來跟老客戶老朋友們敘敘舊,碰到有小孩兒的人家給得也很爽快。
他邊閒聊邊悄悄看著小孩兒花式跟人家推推拉拉,賣賣乖還滿臉不好意思,最後收的毫不手軟,一整套下來非常熟練。
看著看著在旁邊笑。
真像我啊。擱我我也這麼乾。
與此同時,杜文娟在家裡炸蛋餃和藕圓子,哼著歌心情很好。
手機響起來,她看著油鍋裡的氣泡隨手接聽:“常華?”
“茵茵在奶奶家過得很好,還收了好幾個紅包,”常華示意家裡人把孩子抱遠點,詢問她的近況。
長途略貴,兩人聊得簡單,甚至有幾分照本宣科。
等到要掛電話時,杜文娟逐一把炸好的圓子夾回藤籃裡,低聲道:“我想把星望接過來。”
電話對麵空白幾秒,半晌才有回應。
“怎麼又提這個?”
“我就知道……但是文娟,茵茵才一歲不到,咱們給她抓鬮完,還要教她說話,陪她到處走走,哪裡還有時間照顧你兒子?”
杜文娟不悅道:“我可以負擔得起,家裡也有給他住的地方。”
“常華,你要是一上來就把這個話給否了,我可以開始考慮要不帶著茵茵來裕漢住,星望現在才九歲。”
對麵像是翻了個白眼,過了一秒,語氣變得怪怪的。
“你可是在結婚前一兩個月,才跟我說你有個兒子。”
“文娟,這事我從來不怨你,可你也得理解理解我的苦衷。”
杜文娟聽得心裡發堵,一想到孩子還這麼粘著自己,又想到電話另一邊的茵茵,像是卡在十字路口不知道該怎麼走。
她關掉火,握著電話緩緩開口:“我的銀行卡上個月少了一千五,怎麼回事?”
對方愣了下,很快道:“少了一千五?我怎麼知道,你記錯了吧。”
“我已經把密碼改了。”杜文娟平靜道:“常華,我雖然剛晉升完,但如果你再犯原則性問題,我絕對會帶著茵茵直接走。”
她以前沒有這個勇氣說這句話,甚至不敢動一下這樣的念頭。
但現在,哪怕茵茵剛出生不到一年,她居然可以直截了當地提出來,甚至當麵和他對質。
原來一個人真的會不斷變好。
常華被這話直接嗆到,語焉不詳地糊弄了兩句,直接掛斷電話。
杜文娟看著短信提示的話費餘額,半晌往嘴裡扔了顆藕圓子,邊嚼邊啐了一聲。
結什麼婚,一個個都是不省油的燈。
與此同時,薑忘拜年拜到口乾舌燥,帶著星望回自家店裡喝港式奶茶。
如今他在虹城有四家書店,在裕漢開了兩家書城,輔導班不僅分布在省城的三個大區核心商圈,而且生源不斷,盆滿缽滿。
若是以小富即安的標準,他早該收手作罷,隻打順風牌。
但他一直很謹慎。
世上沒有穩賺的錢。
隻要處在流動的市場裡,就會有競爭,有對比,有危機。
所以必須要時刻對比確認,不斷領先其他人獨自往前猛跑。
由於不忘書店和不忘教育的一路高飛,現在裕漢出現了和虹城一模一樣的情況——
新的書店、奶茶店、培訓班如雨後春筍般一個個冒出來,甚至恨不得把店就開在他家公司旁邊,不光照抄模式規劃,甚至連菜單名兒都直接照搬。
沒等不忘文化的員工發火,包括奶茶店常客、周邊店金卡會員、培訓班常駐家長等熱心群眾紛紛提出異議。
“你們看看那家奶茶店——居然叫要旺奶茶,你們店賣荔粉氣泡他們也賣,名字都不改!”
“哎哎,廣家口的那家培訓班也太囂張了吧,居然偷偷複印你們的講義拿去給學生講,要不要臉啊!”
薑忘著手申請好各路專利號,轉頭同員工們一起好好感謝這些熱心人。
蟑螂老鼠這中陰溝裡的臭玩意,哪裡能滅個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