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忘這邊還在開車看路,沒留神瞧見季臨秋啪嗒啪嗒掉眼淚,有點慌∶我不耍流氓還不行,你哭什麼,彆哭啊,我都騰不開手給你擦眼淚。
季臨秋酒意上來了,還在靜悄悄地不停掉眼淚,紅著眼睛很委屈。
他剛才在爸媽麵前橫得像是能當場同歸於儘,偏偏一回到車上整個人軟肋全都暴露出來,心裡不斷後怕。
萬一不能結婚呢?
薑忘一手轉著方向盤一手牽住他∶買對紅蠟燭磕個頭的事,哪有什麼不可能的。季臨秋抿著嘴抱住他的手,又不放心起來∶我都感覺我變老了。我—不見你,就好像開始老。
真沒老,薑忘趁著紅燈看向他,拿紙巾給他擦淚痕∶我家臨秋老師今年十八明年十七,漂亮地跟什麼似得。
季臨秋瞪他,很不服氣。
好丟臉,他懊惱道∶我現在肯定在發酒瘋。沒,很可愛。那你想和我結婚嗎?
不敢想,薑忘停頓幾秒,認真道∶你不說,我真得一直不敢想。可是現在敢了。
我聽到你說,哪怕四十年我們不見麵,也會像現在一樣,沒有任何區彆。我聽到你說,哪怕下黃泉也要死在一起。你這樣孤勇,便已是說了一萬句愛我。
他們回到裕漢,逐步收拾這五十天裡因意外留下的爛攤子。
坦白來說,雖然有點棘手,但在季臨秋突然消失的這些天裡,公司也沒太大變化。教師這一行有老師突然生病懷孕借調都是常有的事,臨時換個老師代課便是了,隻不過編書審核之類的會受到影響,還好有幾個老教師幫忙頂著。
季臨秋回到裕漢之後,索性把父母那個房子裡剩下的自己的東西全都搬了過來——雖然本來也不多,如今算是名正言順地跟未婚夫住在一起。
結婚這事八字沒一撇,但薑先生也不得不開始焦慮。
到底辦中式西式?在國內還是飛國外辦?
去海島沙灘還是森林草地?要不要搞個熱氣球或者花田風鈴海之類的?
他們兩打打鬨鬨便是半年,期間還是經常和兩邊家裡打視頻電話。
季國慎為了陪著老伴,雖然有心過來教書,最後還是留在山村裡和陳丹紅作伴,時不時陪她說說話。
他前半生對他們虧欠太多,如今
徒留緘默。
季臨秋和家裡人聊天的時候,偶爾薑忘也會過來打個招呼,算是儘個禮數。
他們說起新開設的又一個校區,說起薑忘在做的網站,說起北京的房價,說起個子直躥的星望,然後在掛斷視頻電話前互道晚安。@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半年一晃便過,直到陳丹紅給薑忘打了個電話。
老太太打電話時還是有些難以開口,但薑老板很耐心地聽著。您不急著說,慢慢來。
陳丹紅憋了一會兒道∶你生辰八字多少,我拿去給老先生合一合。薑忘耍賴不給∶那算命的要是說我跟臨秋不合怎麼辦,這不能隨便給。
陳丹紅認命一樣歎了口氣∶起碼得挑個良辰吉日是不是?擺酒也不用人多,咱該辦一樣得辦啊?
電話掛斷,季臨秋剛好抱著文件進來。一進門就瞧見薑忘在那樂。
上海的房子談成了?
哪兒啊,薑忘笑眯眯道∶季先生,恭喜你。季臨秋挑眉∶嗯?
恭喜你跟我求婚成功。男人張開手,頗有幾分撒嬌地晃了晃∶我的戒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