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是向導素氣味最濃鬱的地方。
一個向導不管外貌性格怎麼變化,隻有向導素是終生不變的,那也是分辨不同向導的關鍵。
隨著新鮮血液的流出,一股清冽的冷香味飄散在了空氣裡。
約瑟夫人愣了愣,下意識地自言自語:“這味道,好像在哪兒聞到過?”向導的嗅覺並不敏銳,她也不確定是不是曾經聞到過,就是有種奇怪的熟悉感。
喻然猜測道:“是不是我的向導素味道太常見了,夫人聞到過相似的?”
約瑟夫人看著少年的臉,確實是從沒見過的人。她笑了笑說:“有可能,我的鼻子不像哨兵那麼靈敏,也分不清各種向導素的差彆……好了,去錄資料吧。”
喻然跟著工作人員錄資料,向導協會的資料登記非常詳細,出生年月、家庭背景、精神體的特征,喻然一項一項認真輸入,錄完後,約瑟夫人又帶著他來到治療室,做了個微創手術。
喻然左手的手腕上被植入了一枚指甲大小的白色芯片。這種芯片材料特殊,會跟血肉慢慢融合,陪伴向導終身。
約瑟夫人叮囑道:“這
枚芯片,就是你身為注冊向導的身份標誌。”
喻然好奇地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腕,白皙的手腕上有剛剛做手術留下來的細小傷口。他輕輕摸了摸芯片的位置,問道:“從今天開始,我就是正式注冊的向導了嗎?”
約瑟夫人笑容溫和:“是的,你有了合法的向導身份證。根據《聯邦向導保護法案》,以後你會享有很多特殊的權利。”
她帶喻然辦好手續,緊跟著又帶他吃了頓豐盛的晚餐,安頓他在協會的客房住下:“然然,今天已經很晚了,你先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再帶你去聖所報道。”
喻然乖乖點頭;“好的,謝謝夫人。”
***
與此同時,獵鷹號星艦上。
“你是說,凱爾特和馬克兩個人,死在了星際客運飛船的VIP套房裡?”陸則軒眉頭緊鎖。
這是他派去首都星護送喻然的哨兵傳回來的消息。星際飛船上死了人,偵查科的探員正好就在案發現場,封鎖飛船調查了好幾個小時。那麼多乘客和工作人員被詢問,消息自然很快傳開了。
“是的,陸隊!據說案發現場十分慘烈,兩個哨兵互相攻擊,捅了對方很多刀。”
“喻然呢?他怎麼樣?”陸則軒突然問。
“喻然下午四點半順利到達首都星的向導協會,約瑟夫人帶他去錄資料了。”
陸則軒思考片刻,問道:“他在離開B73空間站的時候,有沒有接觸過什麼人?”
哨兵說:“他在空間站碰到一個中學同學,下去聊了幾分鐘,跟人道彆。”
道彆?
又是道彆。
早晨在醫院,他去跟姐姐道彆。沒過多久,倫納德就跳樓自殺了。
下午在空間站,他去跟同學道彆。然後,凱爾特和馬克在飛船上互相攻擊弄死了對方。
這幾個人或是B73基地的官員、或是礦脈公司的高管,都跟上個月的礦難事故有關。
自從喻然被偵查科的蝴蝶審到差點精神崩潰,陸則軒對喻然的懷疑本來有所減輕。可如今,又出現兩個離奇死亡的哨兵,陸則軒心底那種奇怪的猜想又一次冒了出來。
喻然在案發時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但是,喻然跟死者,曾經有過“時空交集”。
他路過了倫納德接受采訪時的醫院。
他也經過了凱爾特和馬克登機時的空間站。
都是巧合嗎?
這未免太巧了吧?
陸則軒皺著眉陷入沉思。要怎麼樣才能試探出喻然的真假,又不傷害到他呢?
思索片刻後,陸則軒突然眸色一沉,撥通了約瑟夫人的電話。
約瑟夫人剛回到家洗完臉,見到投影屏中出現的男人,她不由疑惑道:“陸將軍?這麼晚找我有事嗎?”
陸則軒嚴肅地說:“我仔細考慮了一下,覺得您說的話也有道理。我確實需要一個向導伴侶,沒必要一直拒絕您的好意。”
約瑟夫人雙眼一亮:“你總算想通了!”
這個固執的單身哨兵終於開了竅,好歹能跟陸老將軍有個交代,省得老將軍天天念叨著給他兒子找個對象。想到這裡,約瑟夫人頓時眉開眼笑:“怎麼樣,我送去的向導資料,你有沒有感興趣的?”
陸則軒說:“我想跟喻然匹配試一試。”
約瑟夫人的笑容驀地一僵:“什麼?你想跟誰?”
陸則軒低聲重複:“喻然。”
約瑟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