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路車出問題了,沒走出個一百米,舒材小腿開始泛酸。
可不得泛酸嘛,昨晚上運動量巨大,又在地上伸腿盤腿地坐了好幾個小時。沒抽筋舒材都得謝天謝地了。
姑娘時不時投過來羞澀的視線,惹得舒材更加煩躁,更彆提腦子裡嚶嚶嚶一個勁地提醒自己要守夫節,不能趁舒術不在就沾花惹草。
舒材心裡暗罵一聲,一把勾過孫羽紗,笑著轉向姑娘,“還沒給你介紹,這我女朋友,漂亮吧。”
無視孫羽紗瞪的奔兒大的兩隻眼珠子,舒材笑眯眯地直視小姑娘。
姑娘眼神裡明晃晃的就倆字——渣男。
舒材讀懂了。
趁著姑娘沒來得及放狗咬他,舒材勾著孫羽紗的脖子急衝衝地往前走。
“放手,”孫羽紗拉下抻著自己脖子的手,翻著白眼緩氣,“我說你差不多得了,我一不喜歡你了,你就拿我當純哥們了是不?”
“那哪兒能啊,”舒材冷笑,“那不得您跑趟泰國做個手術再回來麼。”
孫羽紗小脾氣上來了,“嘿,我還沒說你到處勾搭小姑娘呢,你倒先擺上譜了。”
這日子沒法過了。
舒材累得不想說話。
“喲,”孫羽紗來精神了,圍著他轉了一圈,斜眼瞧他,“舒材,裝了那麼久謙謙君子,今兒要跟老娘撕破臉啦。”
衝動是魔鬼,這架吵的,差點兩敗俱傷。
舒材被刺激了一天,深呼吸了好幾口才冷靜下來,認真打量著孫羽紗,“你怎麼了?”
強撐著吵了兩句,孫羽紗也覺得怪沒意思的,可是她憋不住了。找不到要找的……鬼,她能怎麼辦。
看孫羽紗眼裡淚花都快逼出來了,舒材嚇著了,他這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人在自己跟前哭,趕緊拉著孫羽紗進了路邊的一個咖啡廳。
咖啡廳環境不錯,桌子邊擺著幾盆挺大的植株,既養眼又有私密性。
白色的小圓桌上,兩杯冒著熱氣的咖啡,一個小糖罐。
終於有了人煙氣,舒材也能重新披上了那副溫潤君子的皮子。
誰不想任性,可他沒那個資本。
杏色的單人沙發軟的讓人直往下陷,孫羽紗眼眶漸漸紅了,“舒材,我找不到他,我怎麼也找不到他……”
翻來覆去的就這一句話,舒材沒聽明白,也不用他聽明白。
孫羽紗隻是缺少個傾聽者,他知道。
這姑娘骨子裡一股韌勁,天塌了她都能鑽高個兒底下去。
進錯地兒了,舒材吸了口咖啡,該領著她進酒吧的。
咖啡死貴,還不如酒消愁。
舒材不愛喝酒,討厭酒精味,隻比討厭玉米糖好那麼一點點。
孫羽紗哭著哭著睡著了。
任憑舒材怎麼叫,這小丫頭片子就是不醒。
舒材直瞪眼,這什麼破咖啡,比酒都厲害。
就著僅存的百分之一的電給孫羽紗爸媽打了個電話,叔叔阿姨倒是挺放心他的,直說羽紗在你那兒我們都安心著呢。
掛了電話,手機麻溜地自發關機了,一刻都不帶停的。
舒材左伸手,右收手,死活下不去那個手。
男女授受不清。
即使他跟孫羽紗兩人都清楚,他們隻能是哥們或者姐們。
出錢讓女服務生幫個忙,把孫羽紗扶到出租車上。
坐上副駕駛座,舒材報出自己家地址。
到了家門口,孫羽紗自己睜開眼,熟門熟路地上了樓。
舒材在後麵給司機付了錢。
“你這……胳膊,怎麼回事?”進了門終於回神的孫羽紗一眼就發現了舒材的不對勁。
“鬼兒子。”舒材毫不含糊地說出來,也不管有沒有嚇孫羽紗一大跳,先去臥室收拾了。
孫羽紗跟在舒材屁股後邊到處走。不大個屋子,她愣是走出了迷宮的路線。
“姐姐,”舒材把被子枕頭扔到沙發上,“你跟的我頭暈。”
黑影一看沒彆人在,早就顯出身形趴在舒材肩頭。
這回既不是一團球,也不是個人形,而是條狗了。
比孫悟空的七十二變都厲害。
孫羽紗眼珠子都直了,悔不當初,“蔬菜,我不是故意給你找麻煩的,我真後悔跟著那群二愣子一塊去了。”她揪著頭發蹲在地上,舒材一個人生活不容易,她怎麼還能給他找麻煩呢。
後悔?晚了。
要真有後悔藥,舒材得自己先買一大麻袋裝起來。
當零食吃。
“床給你鋪好了,”舒材扶起她,“上床睡吧,睡一覺起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