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玨愣了愣。她知道女主很狠,但沒想到她對自己也這麼狠。
也對,如果齊羨清放任自己的修為不管,在這個專門為仙靈體煉製的熔爐裡,她遲早會被吸乾的。
顏玨皺眉:“修煉流失,還是可以補回來的,何苦這麼虐待自己。”
齊羨清淡道:“修為對我來說,很重要。”
顏玨沒話說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價值觀,無論如何都要去尊重的。
顏玨把剛才在樓梯口偷聽的,道士和客棧老板之間的談話,原原本本和齊羨清說了一通:"剛才我聽他們說,這客棧是什麼地級熔爐",對修為高者有壓製作用。"
顏玨當然隱去了仙靈體之事不談。
就算她現在和齊羨清生死與共,但知道對方是仙靈體的事也太危險了。
顏玨不說,但齊羨清自然能猜到,這次多半又是因為她仙靈體的事。齊羨清垂下眼,眸光微沉:“那你剛才到我房間,是因為擔心我嗎。”
顏玨被噎了一下,臉瞬間漲的通紅:“沒有……我隻是……害怕他們要來害你……”
“多謝。”齊羨清沉默半晌,緩緩站起身,手中握著仙劍燭影:”隻是連累你們了。”
顏玨:“沒事,我們是一個團隊,遇到問題肯定是要大家一起解決的。”
"而且……而且他又沒有說是針對你,我聽他們那個教對女子陰元都挺眼紅的,我們幾個都是他們的目標!”
齊羨清抬頭,看了她一眼。
顏玨已經編不下去了,急忙岔開話題:“去看看段鹿溪
她們如何?”
齊羨清沉默半晌:“好。”
衣擺忽然一沉,顏玨一愣,齊羨清拉住了自己的衣擺。
齊羨清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四周太黑,我不太能看見。”
顏玨:“哦。”
她忽然反應過來:“小心,腳底有樓梯。”
話音未路,身後齊羨清一個趄,差點摔倒。
顏玨急忙回頭,她不太敢碰齊羨清,隻是輕輕托著女孩的胳膊:"小心。"
齊羨清沒有說話。
仙靈體拉住了你的衣擺,你會是什麼反應?她現在很弱小,站在你身後。
顏玨光是這樣一想,又忍不住要流鼻血了。亂想什麼?齊羨清就算是被封印了修為,也是個狠人,不是她可以保護的對象。
“轟!!!”
顏玨還沒來得及靠近段鹿溪的房間,就聽見房間裡傳來一陣巨大的炸裂聲。
段鹿溪顯然還沒搞清楚狀況,身穿一件單薄中衣,衣衫不整正在和道士交手。
這道士依然是鶴發童顏,滿麵紅光,修為明顯比剛才齊羨清房間裡的道士要高出許多。
隻見道士手中長劍一掃,口中念念有詞,“噗”的一聲,段鹿溪的肩膀裂開一條長長的傷口,她踉蹌一步,刹那間鮮血淋漓。
道士露出微笑,抬起長劍猛的再次砍劈下來,眼看著就要砍落段鹿溪的頭顱。
顏玨和齊羨清對視一眼,縱身一躍,轉眼間就到了段鹿溪身前,她拿出"舍命須"攤在掌心裡輕輕一吹。
齊羨清看清著眼前的場景,微微皺眉。
顏玨手裡那幾根毫毛,飄飄屢屢落到地上,轉眼間變成了五六隻活蹦亂跳的小猴。
一個猴子撲上前抓住道士的腿,一個猴子抓住道士的手,另一隻小猴子騎在紫衣道士的脖子上,朝著道士的眼睛挖去。
狂風吹得少女衣裙獵獵作響,顏玨意氣風發站在猴子中央。
齊羨清著眼前場景,莫名覺得顏玨口裡就要蹦出一句"小的們,給我上!"了。
趁機終卻反會
B座深快了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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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屁斧丁乾叫,朝著敘坯激勵看上一眼,恐機會起巨劍。
木樨巨劍轟鳴而起,猛的從天空墜落,瞬間貫穿那道士的頭顱,把房間的木地板都給砸了個稀爛。
道士倒在血泊之中,忽然變成一個……和剛才一樣的,破碎的紙人。
齊羨清走過去,蹲下來撿起地上紙人。
那是一隻做工很粗略的紙人,像是用朱砂紙隨意折成。
那些小猴子歡快的圍著顏玨跳了跳,隨後消失在空氣之中。
齊羨清轉頭看著顏玨,若有所思道:“這些猴子,是……你的孩兒?”
顏玨的臉瞬間漲的通紅:“呸!才不是呢。”
舍命須吹出後,會變成使用者想讓它們變成的樣子。
顏玨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舍命須每次一吹出,都會變成小猴兒。
房間裡陷入了一陣短暫的安靜。
段鹿溪急忙抓住顏玨的手臂:“顏玨,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突然來了個紙人想殺我啊,該不會是今天下午那道士的同黨吧!”
”而且為什麼我感覺自身靈力有些渙散……剛才看見這人闖進來的時候,我本來想立刻召喚出木樨的。”段鹿溪皺眉,撫摸著懷中巨劍:“可是它居然不聽使喚了。”
顏玨把剛才自己聽到的事情簡要說明,段鹿溪越聽,臉色越白。
顏玨問道:“第幾境修為才能駕馭仙劍?”
段鹿溪剛想開口,就見齊羨清道:“第三境,開光初期便可學習仙劍駕馭。”
顏玨:“我有一個猜測。”
“剛才我聽到道士說,這個客棧是一個巨大的熔爐,對修為高的修士有壓製的作用,會不會隻是針對開光以上的修士?
像我隻有築基境,就並沒有任何影響。”
眾人都陷入了沉默,畢竟這種事情實在是太過於匪夷所思了,說出來都很難相信。
齊羨清來到窗邊,抬頭看了一眼夜空:"難怪我剛才覺得奇怪。"
齊羨清已經是第四境融合境的修者,又是五龍門震火宗首徒。
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世界上多得是比她厲害的人,多得是她沒見過的法寶。
齊羨清很
明白,自己對於這個世界,也隻是初窺門徑罷了。
齊羨清斂眉:“今天晚上的月亮很大,星星也很多,月明星稀,月亮既圓,星光就應該稀少才是。”
顏玨一聽,也抬頭看天,恍然間意識到剛才在院子裡,齊羨清就一直在盯著天空看。她還以為是人家有閒情逸致賞月,誰知道她在那裡就已經覺察到不對勁的地方。
這個女人,恐怖如斯。
也許從她們進入這客棧開始,周圍的一切,都是被人們精心布置出來的幻境。
齊羨清:“我有個猜測,先趕路再說。”
段鹿溪去隔壁房間叫醒了楚賦。
百步車早就自行開了回來,想必已經完成了任務,楚賦還沒有搞清楚情況,但看著幾人凝重的臉色,隱隱覺察到了不對勁,急忙召喚出百步車,讓大家坐了上去。
百步車連夜駛離鳴雁客棧。
乘坐上百步車,段鹿溪才把現在的情況簡單和楚賦說了說。
她講的很慢,按理說以正常的速度,百步車應該早就駛離了紫竹林才是。
但是並沒有。
百步車在竹林見行駛了一圈又一圈。
月色甚美,竹影微斜。
百步車無論從哪個方向行駛,最終總會重新繞回客棧門口。
“果然。”齊羨清道:“被困在了幻境裡。”
她話音未落,四周人皆是毛骨悚然。
齊羨清從乾坤戒中拿出一個小小的羅盤,羅盤上指針左右晃動。
齊羨清皺眉,喃喃道:“杜、景,配上坎、艮。”
顏玨雖然不太能聽懂,但知道齊羨清現在應該是在試圖破陣。
一抹魚肚白出現在遙遠的夜空中,已經到了清晨時分。
百步車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在客棧外麵停下。
齊羨清抬手:“進客棧。”
晨光熹微,大家走進客棧,找了張桌子坐下。
不一會,有人從那邊走了過來。
顏玨忽然愣住了。
昨天在房間裡被自己殺死的蠍子精老板,從廚房那邊走了出來,滿臉賠笑地向她們遞上一個菜單:“客官要點什麼菜?”
>顏玨怔怔地看著他,刹那間如墜冰窟,抬頭看見齊羨清探尋的目光,緩緩把昨天晚上在房間中發生的事和她說了一遍。
齊羨清的目光在遠處停留片刻:"先不用理會。"
“找陣門。”Your
世界上任何幻境都是可以破解的,主要是要找到破陣門。
所謂陣門,也就是整個幻境中最薄弱的地方。
剛才齊羨清在客棧外推算了一下陣法布置的大致卦象。這個陣法中最薄弱的關鍵,應該就在此處。
顏玨點頭,和段鹿溪站起來四處搜尋。
楚賦的臉色也很陰沉,站起來跟著大家搜尋起來。
段鹿溪走了幾步,臉色一白,忽然猛的伸手扶住桌子。
“大師姐……”
齊羨清站起來,走到她身邊,臉色肅然:"怎麼了?"
段鹿溪咬唇道:“我走不動了,眼前也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齊羨清沉默半晌:“先回去坐著吧。”
顏玨正在尋找,忽然聽見遠處傳來清脆的鈴鐺聲。
一個道士牽了,五隻駱駝,慢悠悠走近客棧,和老板親熱的說了幾句話,然後走了出去。
是昨天的那個道士。
這一切,仿佛是對昨天的單調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