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羨清走後,顏玨的心七上八下。
她從來沒有覺得,齊羨清居然這麼喜歡賣關子。
一句話說完不行嗎!
顏玨最害怕的,就是齊羨清以偷師作為理由回絕她。
但既然齊羨清沒有把話說死,顏玨還是很高興的。
不管怎麼樣,明天去看看再說吧!
顏玨可沒有忘記自己的要事,帶著六把袖箭來到煉器堂。
這六柄袖箭的尖端原本是淬了金木水火土五行符文的。
但因為在她和猴妖的糾纏過程中用掉了符文,顏玨打算來這裡重新淬。
煉器堂弟子盯著顏玨的袖箭看了半晌,滿臉為難道:“不好意思,我們最近不接單。”
顏玨愣了愣:“為什麼?”
煉器堂就是專門為五龍門弟子煉製法器服務的。這也是其唯一的收入來源。
不接單,對於煉器堂來說就意味著沒有錢收了。
正常情況下除非天塌下來才會不接單吧?
弟子再次抬頭時,表情更加篤定了幾分:"嗯,抱歉,我們最近不接單。"
這時候,外麵走進來一個身穿霧色道袍的少年。
少年把手中的斧頭遞給煉器堂弟子:"請幫我把這塊斧頭上加一些中級毒的屬性。"
煉器堂弟子接過斧頭,笑道:“好嘞,我們這邊的工時一般是三日,到時候你來拿或者是留下地址,我們給你寄過來都是可以的。”
煉器堂弟子把斧頭收起來,抬頭看著顏玨:“抱歉,我們最近不接單。”
顏玨:“…”
這不是當麵打臉嗎。
是不接單,還是不接她的單。
顏玨隨後把包裡的玄鐵拿出來:“那這塊玄鐵,你幫我多淬一塊符文可以嗎。”
弟子:“非常抱歉,這是上麵的規矩,不行就是不行。”
顏玨:“…”
顏玨從煉器堂出來,越想越不對勁。
這煉器堂這個樣子,不是針對她,就是針對水雲宗。可是水雲宗家大業大,要被針對到底不太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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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器堂是五龍門自己的產業,上麵直接是和五龍仙門掛鉤的,怎麼會隻針對自己?
自己最近是不是惹上什麼人了?
顏玨想了又想,最終得出結論也許自己最近真的是得罪了什麼人,而且那個人是個大佬,權力足以讓隸屬於五龍仙門的煉器堂都聽他的話。
按理說不至於啊……
她之前一直在山下待,也不會得罪什麼山上的人才是。
顏玨走著,忽然聽到前方傳來幾聲狗叫。
她一愣,抬頭看去,嚇出了一身冷汗。
上次她在棲梧峰寒潭練功時,曾經遇到過一條凶神惡煞的狗妖。
顏玨很清楚它的模樣,現在肩膀上還留著被那隻狗妖咬出來的傷疤。
可是現在,那隻狗妖居然就在眼前,被一個人牽著。
顏玨抬頭一看,神色逐漸淡下來。
那個牽著狗妖的人,是之前在醉春樓見過的李昊。
李昊身穿一件金罡宗內門弟子專用的鮮豔的紫色道袍,滿臉的意氣風發,手裡緊緊握著鐵鎖。
而被他拴住的那條狗妖,則瞪著金黃色的眼睛盯著她看。
顏玨看到這個場景,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原來那狗妖……是這個人的寵物啊。
顏玨就說為什麼那日會那麼巧,她在練功的時候剛好就出現了一隻狗妖。
李昊站在那邊,一臉挑釁的看著她:“怎麼了?被煉器堂的人給趕出來了?”
顏玨沒說話,隻是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
李昊嘖了一聲,目光在她的外門道袍上掃過。
水雲宗外門道袍是霽色,和金罡宗內門張揚的紫袍相比,要簡陋很多。
但這不僅是顏色上的差彆。更是天賦、身份和資質上的天差地彆。
李昊笑了笑,回頭和旁邊的朋友說道:"我們煉器堂是要節約資源的,最近正在走小而精路線,像這種不求上進的外門弟子,煉器堂可不願意浪費任何資源和時間在她們身上。"
李昊好整以暇的說著話,而他旁邊的大狗則一錯不錯的盯著顏玨看。
它眼睛呈現出猙獰的金黃色,鋒利的犬牙在陽光的照耀下閃
爍著耀眼的光澤,脖上掛著一個明晃晃的狼牙項圈。
顏玨忽然愣了愣,忽然發現了什麼不對勁。
狗在……衝她搖尾巴?
瓿乾脂隱覺得奇怪,但也沒有深究鰍球隱隱見得可性,但也沒有沐光。
畢竟狗搖尾巴也不隻是代表開心,也有可能是代表緊張、恐懼之類的情緒。
李昊直直地盯著顏玨,目光不善。
他的背後,是那把淬了五十六道天雷的仙劍"奔雷伯爵"。
隻要顏玨惱羞成怒的靠近他,他便念動心訣,把這小娘皮劈死!
五龍門雖然不準弟子鬥毆,但對於弟子自我防衛的權利,一向看的很重。
李昊倒不怕殺死這小娘皮,隻要顏玨向她示威,或者做出攻擊舉動,他隻要說是對方先挑釁的便可。
天地玄黃四級中,天級最高。
他的仙劍已經是天、地、玄、黃中的三級“玄級極品”法器,就算是第三境開光境大圓滿修者,都無法承受它的正麵一擊。
李昊看著顏玨緩緩走近,殺心已起!
誰知道顏玨卻麵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轉身走了。
顏玨不想惹禍上身。
她知道這修真界表麵上平靜無波,實則波濤暗湧。
顏玨隻是隱隱覺得,剛才煉器堂的事也和李昊有關。
顏玨有些詫異。
李昊的身份和地位居然這麼高,高到連煉器堂都能對他言聽計從。
李昊身邊的少年看著她的樣子,忍不住笑道:"大哥,她怕你誒。"
李昊呸了一聲,看著顏玨的背影,臉色不鬱。
她這都沒生氣?
“大哥?怎麼了?”
李昊回過神來:“你看我是不是把她治的心服口服啊?她這種卑賤的外門弟子,見到我隻有下跪的份,她有什麼臉認為她比我還厲害?"
他話還沒說完,身邊那條閻羅犬忽然興奮地搖著尾巴,朝著顏玨的方向大聲叫起來,那雙金燦燦的眸子中閃爍著淺淺的光。
李昊一鞭子抽在它身上:“乾什麼?!安靜————”
話音未落,閻羅
犬忽然猛的衝出去,似乎想要去追趕顏玨。
李昊被它拽的飛了起來,狠狠摔在地上。
“大哥!!”
顏玨走出不周峰,踏上通向水雲宗的橋,一邊想一邊走著。
煉器堂不給她煉法器,那她以後要怎麼辦?
在這個世界上,除了自身修為,法器是第二重要的東西了。
五龍門的弟子平時也不會輕易下山,要煉器隻能去煉器堂。
可她沒想到李昊居然有本事讓煉器堂的人都聽話,這可真是……
不妙。
這五龍門最讓人看不起的就是外門弟子。
若她是內門弟子,被金罡宗的李昊欺負還能去找師尊出麵。
但偏偏她是連師父都沒有的外門。
顏玨隻想要自己活命而已,可沒想到剛穿書過來,就栽到了李昊這樣一個大跟頭。
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顏玨。”顏玨轉頭,微微一怔。
段鹿溪身穿淺綠色的紗裙,裙擺隨風飛舞十分飄逸。
她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笑著問道:“你聾啦!剛才我叫了你好多聲你都沒聽見。”
顏玨抱歉笑了笑:"不好意思,剛才在想事。"
段鹿溪感歎道:"雖然隻有兩天沒見,但我怎麼覺得都過了好久了?山下的日子真是讓人難忘。”
顏玨一愣,眼裡忽然閃起興奮的光。
她猛的抬手,按住段鹿溪的肩膀:“段鹿溪,你是不是會打劍啊!”
段鹿溪啊了一聲,有點沒反應過來:"打劍?!"
“我記得你上次說,如果我有什麼法器需要煉製,就可以來找你,是不是?”
段鹿溪:"是啊!你有什麼法器,可以拿來給我練手……啊不對,可以拿來找我,我肯定會幫你把法器給煉製的好好的。”
顏玨興奮道:“這可太好了。”
段鹿溪頓了頓,還是誠實道:"不過我隻是煉器的業餘愛好者啦,肯定比不過煉器堂那麼專業,隻要你信得過我,就可以來找我嘍。”
顏玨拍著她的肩膀:“我
信得過你!”
段鹿溪愣在原地,看著顏玨從乾坤袋裡掏出一個小盒子。
盒子裡放著六枚金光閃閃的袖箭。
袖箭上的花紋很粗糙,但卻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模樣,乍一看還是很好看的。
顏玨:“你會淬符文嗎?你能不能幫我在袖箭上麵淬符文?不要其它,就金木水火土那種最基礎的就行。”
段鹿溪遲疑道:“我試試吧。”
她有點感動,她雖然是個煉器業餘愛好者,但宗裡姐妹沒人敢把自己的法器給她嘗試。
畢竟在這個世界,法器就是修真者的命,萬一法器在段鹿溪手中壞掉了怎麼辦!
但是顏玨居然能把自己的東西給自己煉製……
段鹿溪感動的快哭了:"可以!你要是不嫌棄我,那你就放心的給我,我不收錢也得給你煉製了。”
顏玨也感動的快要哭了,握著段鹿溪的手:"我不嫌棄!"
既然法器淬煉的事情已經解決,顏玨自然不會讓李昊這個小小插曲毀掉自己的心情。
反正李昊也隻敢背地裡搞點小動作罷了,諒他也不敢明目張膽來殺她。
顏玨晚上回到宿舍,取下鎖妖圈,胸口處妖氣一陣洶湧。
她閉上眼,眼前的事物逐漸放大。
顏玨再次睜眼時,她已經變成了一條小狐狸。
顏玨盯著鏡中的自己,發了一會愣。
小狐狸的尾巴很蓬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