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煩。”齊羨清說。
小狐顏玨坐在桌上,聽到齊羨清嗔怒的低聲,眼皮跳了跳。
“我本想用‘美色侍人’忽悠她,不想被她反將一軍。”
“本以為她學完摔拓至少要用十天左右,可沒想到居然這麼快就學成了。”齊羨清盯著窗外,自言自語。
小狐最近又長高了,比之前大了一個頭,勉強還能上桌子。
齊羨清支著下巴,疑惑道:“這學得也太快了……比我那個時候還快上七天。”這還不是多虧了你的筆記。
顏玨有一搭沒一搭的甩動著兩條火紅的大尾巴。
齊羨清還不知道,她的筆記,已經被她偷偷全部記下來了吧。齊羨清:“我準備的筆記,都沒派上用場。”
顏玨:
好麼。
敢情你還在期待我感恩戴德的樣子呢。
齊羨清又從書架上抽出那本封麵寫著“顏玨”的小冊子,研好墨在上麵寫字。
通靈訣。
齊羨清微微皺著眉,沉吟道:“通靈訣第二式甚難,今天我一下傳授給她,她應該記不住。”
"上次我學通靈訣第二式時,用了二十日,這次給她一個月,她應該不會那麼快學完。""若是她超時,我便給她這頁筆記。"
齊羨清自言自語:“按理說,不會那麼快啊。”
不知道為什麼,顏玨沒有從齊羨清的語氣裡,聽到絲毫的自豪和開心。反而有種淡淡的鬱悶。
就像是在學校裡成績一直很好的優等生,突然被後麵追上來的黑馬,給超越了的那種自我懷疑。顏玨看著齊羨清,默默皺起了鼻子。
齊羨清這才回神,看著她道:“還有你啊。”
她把小狐抱下來,往床邊走。
小狐似乎覺察到什麼,快要靠近床邊的時候就開始拚命掙紮,嘴裡發出嚶嚶嚶的聲音。齊羨清把她壓在地上,沉著聲音問她:“這是不是你乾的?”
顏玨趴在地上,緩緩抬起眼皮。
麵前是缺了一邊的床柱。
顏玨當然記得這根床柱。那天晚上她牙癢,就是在這裡磨牙的。
地上的碎屑被齊羨清打掃乾淨
了。但那根缺了一邊的床柱仿佛隨時要斷掉,讓人覺得觸目驚心。
齊羨清雙手壓著她的臀部,顏玨感受到了被人支配的恐怖感,開始瘋狂扭動身體,嘴裡發出嚶嚶嚶的聲音。
齊羨清放開她,顏玨一個咕嚕坐起來,抬頭看著齊羨清,開始拚命表演歪頭殺,滿臉的疑惑。小狐狸才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呢。
齊羨清點了點小狐濕潤的鼻尖:"下次再拆家,就不給你吃東西了。"她就算是訓話的時候,聲音也硬不起來。
顏玨不由得想起,白天齊羨清凶惡的模樣。
有些時候,顏玨覺得齊羨清應該是把自己身上所有的溫柔,都給了小動物。真羨慕小狐狸。
顏玨滾在地上,又把雪白的肚皮露出來,四隻黑爪子朝著天,想哄齊羨清開心。
齊羨清抿唇。
又被它可愛到了。
柔軟的掌心覆在肚皮上,引來一陣陣舒服的感覺。小狐眯著眼,胡亂蹬著腿。忽然,聽到那邊傳來一陣腳步聲。
顏玨和齊羨清同時向那邊看去。
門口,不知道何時出現了一個黑色的身影。
一隻毛色呈淺棕色,身上長滿西瓜狀條紋,身穿用枯莎編織而成的披風的小野豬,從門口探了一個腦袋出來,看到齊羨清,乖巧的叫了一聲,小小的耳朵折來折去。
好眼熟……
顏玨愣了半晌。
這隻小野豬,正是那天她在通往棲梧峰的山坡上見到的那隻,坐在山神像旁的小野豬!
齊羨清:“你來啦,進來吧。”
小野豬邁著小碎步走進來,開心的在齊羨清身邊拱。顏玨的臉色瞬間沉下來,齜牙咧嘴。小野豬也看了她一眼,哼哼唧唧地凶她,露出一口小乳牙。
顏玨胸口一熱,這廝居然還敢凶她!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盤啊,一隻黑色的爪子就給它招呼過去。小野豬被打了一巴掌,左臉上瞬間就出現了三條杠,它張著滿是小乳牙的嘴巴在地上痛的打滾,哼啊哼啊的叫個不停。
齊羨清拍顏玨的頭:“好了,彆欺負它。”
然後顏玨就躲到床上去了,果然,這個女人除了她一隻狐之外還招惹了其它動物,之前她消失的七天也不知道是和誰待在一起的!
br/>齊羨清好像是給那隻小野豬倒了一杯奶,小野豬在碗裡拱的很開心,整個屋子都是吧噠吧噠的聲音。
顏玨快氣死了,小耳朵豎起來,嘴巴張開,啃著齊羨清的被子。
等顏玨反應過來的時候,柔軟的錦被就已經被她給啃壞了!原本乾淨的淡藍色錦被,被撕扯開一個角,裡麵的棉絮翻飛,一片狼藉。
顏玨全身的冷汗都要出來了,忽然發覺房間裡喝奶的聲音,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下來。小野豬似乎走了。
紗帳外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顏玨全身的毛瞬間豎起來。齊羨清走了過來,掀開紗帳。
她不知何時脫去了外袍,單薄的中衣微敞,隱隱襯出姣好的輪廓,全身都是香味,似乎是淡雅冰涼的梅花香,鴉羽般的長發耷在肩頭,隱隱帶著濕潤的水汽。
齊羨清看著被咬爛的錦被,拉著紗帳的手懸在空中:
顏玨低著頭,一點一點的往後退去,乾脆還是找個機會溜了吧,剛剛咬爛了齊羨清的床柱,現在又啃爛了齊羨清的被子。
齊羨清:“小狐寶寶。”
顏玨:“嘰?!”
齊羨清:“你說,你是不是該挨打?”
光線昏暗,齊羨清的目光有如實質,顏玨眼神亂飄,兩條尾巴也夾在身後,完全不敢直視女孩那雙漆黑的桃花眼。
不知過了多久,齊羨清終於還是歎了口氣,欺身過來抱住它:"算了,今晚還是不要了。"
她吹滅了床頭的燈,四周一片漆黑。
女孩身體溫暖,又柔軟,無形之中帶了一絲旖旎的味道。
顏玨覺得心臟咚咚咚的響,快的就像是要跳出胸腔。皮膚從臉頰開始燒起來。
齊羨清從背後抱住它,柔軟的掌心一寸一寸的撫摸過狐狸的肚子,顏玨覺得全身都要化掉了。齊羨清:“有些時候我覺得小狐寶寶很像人,為什麼呢?”
黑暗中,她的聲音很輕,帶著一點鼻音。
顏玨蜷縮起身子,下意識想要掙紮。但犬科動物的本能,又讓她把頭埋進齊羨清的懷裡。
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