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玨變成小狐狸的樣子,甩著四條大尾巴,來到百花穀。她之前經常去百花穀采花蜜,對這裡花的品種也是分外熟悉。
花也有稀珍和普通之分,百花穀的花雖然常年盛開,但有些花的花期卻很短暫,盛開一次都極為難得。
顏玨之前遭遇了雷劫,腿還有點瘸,邊跳邊走,很快在一株“冬葉”麵前停下。月光下,名為冬葉的花朵靜靜綻放,閃爍著深邃的紫色光澤。顏玨知道齊羨清這次下山受了重傷。
她也是一隻知恩圖報的小狐狸,齊羨清對她這麼好,那她就……采花來報答她。顏玨之前在藏經閣的書裡看過冬葉這種花。
冬葉三年開花一次,也算是很難得的花了。
它具有養顏的功效,傳言中常年飲用其花蜜,還能讓五十歲的婦人恢複少女之容。聽說當年雲真仙子所研製的駐顏之術,就是要用這種花作為材料進行煉丹。
更重要的是,這種花還具有祛毒的功效。
齊羨清上次去素養仙府,不是中了一身毒嗎。這種花對她而言應該挺有用的吧。
就算不用做藥材,用來做花茶也是十分好喝的。顏玨咬著八朵紫色的“冬葉”,離開了百花穀。它踩著四隻黑黑的小爪子,很快就來到了冰桃源。顏玨來到冰桃源時,齊羨清正坐在桌前看書。
她的聽覺向來敏銳,在顏玨踏入院門的刹那便聽到了她的腳步聲。
齊羨清抬頭,看到顏玨跑過來了,眉眼微微彎起,輕聲道:“慢點,傷剛好,又跑這麼快。”
顏玨跳上她的書桌,把嘴裡的花一吐,甩了甩尾巴。
齊羨清一愣。
紫色的冬葉三年開花一次,齊羨清也是知道的。
幾天前她見師尊時,師尊知道她餘毒未消,也和她提過這種花,讓她去百花穀尋找。隻不過她太忙了,根本沒有時間去百花穀尋找冬葉。這件事也就放下了。
齊羨清
:“這是給我的嗎。”
顏玨點點頭:“嗚嗷。”一雙漂亮的琥珀色眼眸盯著她看。
齊羨清:“謝謝你啊小狐寶寶。”
她揉搓著小狐毛茸茸的頭,頓了頓又說道:“你比顏師妹還貼心。”
顏玨:
顏玨不服氣,四條長長的尾巴在桌上拍來拍去,下巴又在齊羨清的胳膊上蹭。齊羨清摸了摸她的頭,笑了笑道:“我也給你準備了一個東西。”嗯?顏玨好奇的朝著那邊看,隻見齊羨清從乾坤袋裡緩緩拿出了什麼。一個漆黑發亮的嘴套,在燭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澤。
顏玨:“嘰?!”
顏玨看了看嘴套,又看看齊羨清,逐漸意識到齊羨清想乾什麼。
顏玨硬著頭皮,假裝不知道這是什麼,湊上去聞了聞,“啪達”一聲,齊羨清把嘴套給她套上,指尖勾住嘴套後麵的繩索係好。
刹那間冰涼的感覺爬上鼻尖。
顏玨瞬間感到自己的命脈被人控製住了。
它抬起爪子扒拉了一下嘴套,覺得整個狐都很不自在,想張開嘴叫又叫不出聲,一點都不舒服。齊羨清微微一怔。
顏玨嚶嚶嚶的亂哼哼,用爪子去刨,低下頭亂拱一通,也沒發現自己整個身體正在緩緩往後退去,後爪很快踩到了書桌邊緣,猛的一踩空就要掉下去,嚇得她全身的毛都炸起來。
齊羨清急忙把它抱住:“不喜歡?”
你覺得呢?顏玨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毛茸茸的身體在齊羨清懷裡瘋狂掙紮,一點也不開心。
黑色嘴套上麵那雙琥珀色的大眼睛看著她,眼神充滿了幽怨。不想要嘴套。
齊羨清心一軟,把嘴套給她摘掉了:“好吧,不要就不要。”又是“啪達”一聲,黑色嘴套從顏玨嘴巴上取下來。
顏玨瞬間舒服了,仰頭看著齊羨清,整隻狐軟在女孩的懷中,抖動著胡須。果然齊羨清就是心硬不過三秒。
齊羨清:"不要嘴套可以,但是不能拆家,不然再給你套上。"
小狐狸什麼都不懂,愣愣地盯著齊羨清看,甩動著四條毛茸茸的大尾巴。它用頭去拱女孩的手,讓她摸它。
齊羨清無奈,指尖有一搭沒一搭的抓著四尾靈狐的腦袋。
這是屬於小狐和齊羨清的快樂時間,小狐狸從喉嚨裡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樂的正哼哼。忽然聽到那邊的門口傳來一聲友好的叫聲。
“哼哼。”
顏玨瞬間警惕起來,抬頭朝那邊看去。
毛色漆黑的小野豬,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門口。它身穿嶄新的由枯莎編織而成的披風,身體一晃一晃的走了過來。
這分彆的一個多月,小野豬應該還沒化形。
但是身體長大了一圈,已經是一隻半大的野豬了,那兩顆雪白的獠牙也長了出來,還挺漂亮。顏玨皺起鼻子,嘴唇翻起露出一排小門牙,不高興地叫了一聲:“嗚嗷——”
小野豬猛的停下腳步,立馬四腳朝天打起滾來。
這也算是靈獸之間獨有的交流方式,算是示弱了。
顏玨暫時沒有動靜,小野豬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緩緩踱步到齊羨清身邊,保持兩步遠的距離。
顏玨這才慢慢趴回齊羨清的懷裡,那雙狹長的眼睛還一錯不錯地盯著它看,目光警惕。
小野豬知道齊羨清是那個前輩姐姐的。
隻要她一靠近她,前輩就要生氣。於是小野豬規規矩矩的坐在地上,十分乖巧。
齊羨清拍了拍顏玨的頭,站起來:“你們倆玩吧,我出去澆水。”
她捏了捏小狐的臉:“你的傷還沒好,彆玩太瘋了。”
齊羨清出門之後,顏玨就從椅子上跳了下來。
小野豬哼哼的朝她叫幾聲,圍著她打圈,又從桌子底下翻出那隻蹴鞠,用鼻子頂來頂去。顏玨立馬跳過去把那隻蹴鞠叼過來,冷著臉一言不發:不準碰那個東西!
因為上次她和小野豬玩就是沒注意,把齊羨清的房間搞得一團糟,讓齊羨清生氣了。這一次她要非常小心才是。
小野豬眼珠子轉了轉,又開心的跑到床底下把一個小木頭箱子給翻了出來。顏玨衝過去,吡牙咧嘴。
這個也不能動!
小野豬不高興了,哼哼的在房間裡轉圈,這也不能動,那也不能動,還能乾什麼嘛。怎麼感覺這像你家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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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玨原本是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看到它啃的那麼開心,她的大耳朵狐疑的折了折,走到小野豬麵前去,忽然聞到一股香味。
是非常清新的草木香,溫軟綿長,仿佛還帶著一點雨後的水霧氣息。顏玨歪了歪頭,愣住了。
小豬正在啃的這塊木頭,居然這麼香。
然後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就已經開始跟著小野豬一起啃了。反正隻是一塊木頭而已。
總不能是什麼價值連城的木頭吧。“卡擦……卡擦……卡擦……”口感也不錯,很適合用來磨牙。
不知為何,顏玨越來越覺得自己有點恃寵生嬌。也許是因為齊羨清不打她也不罵她,她越來越多的在齊羨清麵前,暴露出一些狐狸的惡劣本性。
齊羨清回來的時候,小狐已經靠在牆邊睡著了。
小野豬早已經不見蹤影。
隻剩下小狐一個人在牆邊,肚子脹鼓鼓的,嘴裡叼著什麼東西,難受的翻來覆去。地上一堆粉末,原本好好的牆壁也被咬的坑坑窪窪。
齊羨清:
齊羨清彎下腰,拿起被小狐啃的隻剩下一個頭的木頭。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是前幾天師尊給她用來精進的北海赤古木。
價值連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