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庫裡光線昏暗,車也很多,很影響視線,鬱星晨追下來的時候,看見兩人往車那邊走去,以為他們都上了車。
為了不引起彆人的注意,一開始,他開車速度並不快,等到接近的時候,突然加速!
鬱星晨一腳將油門踩到了底,他那時候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一心隻想撞死鬱啟跟景雲臻!
不惜一切代價!
既然他活不了了,鬱啟跟景雲臻也彆想活了!
他那輛跑車是世界頂級的,性能很好,幾乎是剛起步就能一下達到最快速度,要是換輛普通的車他這樣撞上去絕對是雙雙車毀人亡。
可惜他沒想到的是。
鬱啟根本沒在車上。
更沒想到的是,鬱啟那輛車堪比裝甲車,比停車場的牆壁都要硬,無異於以卵擊石。
景雲臻就隻受了點輕傷,而他是直接撞了個頭破血流,還毀容了。
現在還在醫院裡躺著呢。
當然,受傷了不代表就可以逃脫法律的製裁。
唐欣然:“等他醒來,我們會審問他。”
鬱啟無言以對:“……”
自己不想活了也就算了,還想弄死他們。
這哪裡是團寵文男主啊!根本就是個神經病男主啊!這到底是什麼?係統呢?他要打差評!
係統:【……】
係統瑟瑟發抖,不敢所話!
鬱啟隻能心疼地又摸了摸景雲臻的胳膊。
“沒事的,這麼小個口子,都不疼的,明天就能長好了。”景雲臻安慰著又揉了揉鬱啟的腦袋:“倒是你——”怎麼回事兒?
話說到一半,景雲臻想起鬱啟那時候痛苦的表情。
有點不敢再提了。
話峰一轉,強行改為了。
“餓不餓,想吃什麼?草莓派?草莓大福?草莓沙拉?”
鬱啟還是頭一次看到狂霸酷炫拽騷話連篇的景雲臻突然這麼小心翼翼的樣子,居然忍不住噗嗤笑了聲。
給景大影帝氣得,憤怒地捏捏鬱啟的耳垂:“小鹹魚,你沒有心!你居然還笑?你差點把我給嚇死了好吧?”
“明明是你先嚇我的!”
“我可是馬上就睜開眼睛了,你昏了一晚上誒!!!”
景雲臻說這些話的時候,憤怒裡還夾雜了一點點委屈。
鬱啟覺得他現在的表情就很像是一隻差點被主人拋棄的大狗子。
頓時被戳中了奇妙的笑點,笑得更大聲了,撲進景雲臻懷裡,直接笑到了打嗝兒。
景雲臻好氣啊!但他還有什麼辦法呢?
自己喜歡的小鹹魚,隻能寵著唄。
等到病房裡的人都出去了,鬱啟才停止了笑,他坐起來被景雲臻喂著喝了幾口水。
然後又趴進景雲臻懷裡,熟練地把自己擺成了鹹魚癱,他癱了會兒,突然說道:“哥,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景雲臻:“好啊。”
“……很久很久以前。”鬱啟用了一個非常沒新意的開場白:“有個小男孩兒,他小時候很幸運,因為出生在了一個富裕而幸福的家庭,爸爸是科學院的院士,媽媽是大學數學係教授,他的父母很忙,經常不著家,大多數時候是保姆在照顧他。”
“但是他能感覺到父母是愛他的,因為他們再忙也會擠出來陪伴他,帶他出去玩,陪他做遊戲,教他數學題。”
“這個男孩兒天生記憶力就很好,擁有幾乎過目不忘的能力,對數字特彆敏感,在他眼裡數字並不是一個個死板的符號,而是色彩豐富宛如有生命力的小精靈,他曾經很喜歡這些朋友。”
“直到有一天……在他6歲生日的前一個月,突然發生了一起意外,車禍奪走了他的父母,奪走了他所有的一切。”
聽到這些話,景雲臻微微一怔,眼裡有些驚訝,不過他什麼也沒說,繼續安靜地聽鬱啟講下去。
“那個時候他才知道,有的時候記憶力太好也並不是一件好事……”
比如現在,鬱啟仍然記得那一天的場景。
雨下得很大,山路不好走。
他們滾下山崖,汽車變形,都被卡在車裡了,救援來得很慢,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看著父母一點點地斷氣。
他甚至清楚得記得,將他抱在懷裡緊緊護住的母親最後說話時候努力喘息的樣子。
記得她的身體一點點變得冰冷僵硬。
那是他第一次麵對死亡。
對象是自己的父母。
他才6歲。
從此以後,那一天的事情,就成了他揮之不去的噩夢。
他本來以為二十多年了,那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都不在乎了,可是當今天看到景雲臻出車禍的時候,那一幕幕突然又出現在了眼前。
鬱啟:“破碎的玻璃,被擠壓變形的小轎車,母親和父親死亡前痛苦扭曲的表情……”
以至於,明知道景雲臻平安無事,但整個人還是突然一下陷入了那種絕望無助的境地。
鬱啟眼神失焦,又有些顫抖了。
“彆說了。”景雲臻猛地打斷他,用手蓋住他的眼睛,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溫柔:“彆想了,寶貝,都過去了。”
“……嗯。”鬱啟輕輕握住了他的手,景雲臻立馬回以兩倍的力度,緊緊地握住他,像是要把自己所有的力量都給他一般。
十指相扣。
自出事以後,家族的人都很照顧他的情緒,親戚之間無人再提起,鬱啟也沒再跟任何人說起過。
因為說一次難過一次。
隻能將它徹底埋在了心底。
可沒想到今天跟景雲臻說出來以後,他心底竟平靜了許多。
就好像,他終於找到了他的歸屬。
景雲臻將另外一隻手也覆在鬱啟的手上,將他的手包裹在中間,輕輕捏了捏:“小鹹魚,你放心,我不會的。”
“我會陪著你。”
“陪你一輩子。”
然後鬱啟手指上突然一涼。
一個指環套在了他的手指上。
鬱啟低下頭,他發現自己的左手中指上——
套……套了枚玉扳指。
鬱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