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主明鑒。”
兩人頭都不敢抬。
“罷了,繼續追查吧。”
靖平司主略微沉吟後,一擺手:“此人既不來,多半是已經隱遁了,如此,爾等且將蘊香鼎送回神都。”
“是!”
金逐風兩人躬身一拜,而那中年人身形一轉,已重新化為赤金飛劍,隻一閃,就消失在夜雨之中。
“呼!”
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孫休長出一口氣:
“金兄,以後再有這種棘手案子,切莫再找我了,著實生受不起……”
金逐風沒說話,隻是招了招手,散開的屬下已紛紛回來。
不多時,車隊已重新啟程。
“這雨,還有的下。”
陰影中,黎淵看了看天色,烏雲沒散,雷鳴電閃,當即,他也不急,更沒踱步。
隻是靜靜的看著那馬車遠去。
咻!
不多時,他聽到一聲淺淺的劍鳴,那一口赤金飛劍破空而至,環繞著車隊一轉後,再度消失。
“……這老家夥,陰險啊。”
黎淵心頭一跳,暗叫僥幸,這要不是他行事素來穩妥,怕不是要被堵個正著?
他趴在石縫中,等到車隊都快看不到了,才微微猶豫後,依陰影跟了上去。
走走停停,足足兩個時辰過去,雨都漸小之時,確定那靖平司主真走了,黎淵方才長出一口氣。
按了按鬥笠,從藏身之地走了出去。
……
“司主還是寬厚。”
馬車中,金逐風兩人盤膝對坐,支起桌子小酌,孫休端著酒杯,舒緩下來。
“多少是耗費了一些情分。”
金逐風心情很差,他寧願被責罰。
“情分這東西,該用也得用,來,喝酒。”
孫休舉杯。
金逐風飲儘杯中酒水,頗覺苦澀:“我還是不甘心!”
“這世上破不了的案子,抓不了的賊多了,何必如此?”
孫休卻是放下了。
“罷了,罷了。”
金逐風長出一口氣,不再多言,幾杯酒下肚,他也鬆緩了幾分,正舉杯時,聽到有人敲動馬車。
“誰?”
孫休皺眉,掀開車簾,就瞧見一頂滿是雨水的鬥笠。
“嗯?”
金逐風先是一怔,旋即臉色大變,那鬥笠下,是一張蠟黃老臉。
“不好!”
小酌的兩人心中實則十分警惕,察覺不妙的瞬間,真氣已騰了起來,長劍、長槍發出爆鳴聲來。
卻還是慢了。
蟄伏半夜的黎淵,一出手,真如霹靂閃過,他一手前伸,抓起那蘊香鼎。
腳下同時發力。
隻聽得‘轟隆’一聲,崎嶇的山道開裂,大片泥沙土石,伴隨著雨水衝天而起。
“敵襲!”
驚怒而淒厲的聲音炸響。
馬車被氣勁撕裂,金逐風怒而長嘯,長槍脫手,裹挾著沛然真氣,轟然而去。
“啊!”
幾個躲閃不及的靖平司高手慘叫一聲,被真氣撕裂衣衫甲胄,咳血倒地。
孫休騰空而起,長劍橫掠,劍光呼嘯間,躥出數十丈遠。
兩人的反應不可謂不快,出手不可謂不暴戾,卻仍是遲了。
長槍與長劍的爆鳴聲炸響的同時,黎淵已在風雨中挪移數次,躥到了數裡之外。
至始至終,他壓根就沒在意金逐風兩人,他所擔憂的,不過是那可能還未走遠的靖平司主。
是以,一朝得手,他根本沒有與這兩人交手的心思,催動諸般掌馭,縱如龍騰。
幾個躲閃,已將怒吼聲都遠遠拋飛在後。
黎淵此刻的速度何其之快?
即便沒有掌兵籙的加持,他都有把握與宗師級武者周旋,兩雙高階靴子的加持之下。
哪怕是絕頂宗師傾力出手,也能周旋數十、上百招!
此刻全力爆發之下,饒是金逐風兩人搏命也似狂追,竟也連他的影子都沒看到。
“司主!”
群山之中,傳出聲聲大吼,孫休兩人鼓蕩真氣,幾乎已經破音。
怒!
驚怒!
風雨之中,金逐風雙眼通紅,驚怒到了極點,他一躍登上山壁,極目遠眺,隻見風雨迅疾,水汽騰騰。
卻哪裡還能看到半個人影?
“司主!”
金逐風手腳冰涼,渾身顫抖。
咻!
片刻之後,赤金色光芒自遠處呼嘯而至,人未至,怒吼聲已回蕩在群山之中:
“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