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龍魔道人這一提問,莫說是後排的韓垂鈞,便是黎淵都有些瞠目,腦子一下沒轉過來,搜腸刮肚去回想。
“你……”
赤追陽隻覺心口發悶,旋即怒火升騰染紅了雙眼,他牙齒緊咬,真氣並氣血劇烈燃燒沸騰:
“老畜生,你耍我?!”
這一刹,赤追陽幾乎是自毀一樣的催動了畢生修持的氣血、真氣,青龍甲胄發出‘哢哢’聲響,身後似有火焰翻湧,青龍怒吼。
他怒到了極點,壓都壓不住。
他幾乎可與篤定,這講席上的老家夥就是在刻意針對自己!
然而,他的驚怒掙紮,卻被死死束縛在體表,極品神兵加之一尊絕頂宗師的掙紮,竟無法透體一尺。
見得此幕,黎淵、韓垂鈞心中越發悚然,始終關注的靖平司主見此,麵皮也不由得一抖。
“該打!”
赤追陽的怒火,隻持續了一瞬間,就伴隨著那一口戒尺的落下而煙消雲散。
在學堂三人,光影外窺伺的秦師仙兩人的注視下,怒目圓睜,縱聲嘶吼的赤追陽,隻一擊,就整個爆開。
沒有血肉橫飛,而是爆成了一團血霧!
“啊!”
淒厲的慘叫聲都慢了半拍才回蕩開來。
隻這麼一刹,豪傑榜上第二人,就被打滅在座次上,除卻空中殘留的血腥氣,已是沒了半點痕跡。
“這,這就死了?!”
死寂的學堂內,便是思忖著怎麼弄死赤追陽的黎淵兩人,都駭然失聲。
一個座次之隔的靖平司主更不由得心神一顫,嗅到了莫大的恐怖氣息。
這一刹,他方才對古籍中關於龍魔道人的記載,有了真切的體會。
“武道通神,人如魔!”
這,這就死了?!
香火繚繞間,看到這一幕的秦師仙都覺悚然。
這可是豪傑榜第二,當時最接近合一境的絕頂宗師……
“早多年之前,他就一直在窺探祖師堂,老夫阻他數次,他卻隻以為老夫藏有私心……”
秦運背著手,轉身踱步:
“如今,倒是全了他的心意。”
“祖師他……”
秦師仙心頭都有些寒意。
“你盯著吧,察覺不對,接他們出來。”
秦運歎了口氣,轉身盤坐於香火繚繞之中。
秦師仙餘光掃過,隱約可以看到青龍烈火之影一閃而逝,被一口大日靈相籠罩在內。
……
學堂中,赤追陽的痕跡很快消散,剩餘幾人卻是久久無語。
“大意了。”
黎淵有些心驚肉跳,覺得自己多少是有些草率了,這龍魔道人留下的傳承都這麼危險。
但此刻自然也來不及後悔,隻能默默更換了掌馭,要是他預想出岔子,摘星樓主並不在外窺伺,他就要準備取出裂海玄鯨錘搏命了。
一次都沒被提問到的黎淵高度緊張,眼見赤追陽身死此間,隻剩兩尺不到的靖平司主也站不住了。
待得那老夫子的目光落於自己身上時,終於無法沉默,沉聲開口:
“你,到底是誰?”
嗡~
說話時,靖平司主周身也迸發出耀目的赤金色光芒,淩厲的劍光不斷吞吐,似乎與無形的束縛碰撞著。
他的掙紮比赤追陽要劇烈太多,整座學堂都發出轟鳴震顫。
可也隻一刹,他的掙紮也已被彈壓下去。
但靖平司主比赤追陽要冷靜的多,隻是冷冷的注視著那老夫子:
“你是秦運?”
龍魔道人早已身死,縱然香火祭祀留存意誌到今日,也隻能留下幾分本能執念,絕不可能將他壓製到如此地步。
哪怕秦師仙仍在,也絕無這等手段,隻有秦運才能徹底催動八方塔!
“我是誰?”
講席上,老夫子輕抬戒尺,‘啪’的一聲落下,就將靖平司主的靈相打成一片霧氣:
“請教師長,要行問禮。”
戒尺輕抬輕落,隻兩下,一尊絕頂宗師,一尊大宗師的靈相,就被打滅在原地,沒有絲毫的反抗之力!
‘不妙啊!’
剩餘的師徒兩人對視一眼,黎淵心下暗暗叫苦,隔著麵具,都似乎能看到老韓額頭上的冷汗。
‘下個就是我了。’
韓垂鈞眉頭緊鎖,這種死法,未免也太難看了些。
“祖師這殺氣也太重了。”
光影外,秦師仙心下咋舌,卻也已提起精神,隨時準備接引堂中二人出來。
呼~
學堂中,有短暫的平靜。
但很快,講席上的老夫子又看了過來,這次,沒了赤追陽兩人,視線自然在黎淵、韓垂鈞兩人之間流轉。
餘光瞥見老韓似乎想說什麼,黎淵忙躬身,行問禮:
“夫子,弟子心有疑惑,還請您老解惑。”
“你……”
韓垂鈞臉色一變,下意識的想要掙紮,但轉瞬,他又是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