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並沒在意,可現在……
“這可是十二階的聆音……持黑傘路過,黃龍子在神都,赤練在雷音大州,那這人,就是那頭老烏龜了!”
黎淵微微眯眼:
“聆聽中提及,那老烏龜始終在尋找什麼緣法,莫非,這緣法就應在這少年身上……祁本初,祁本初……”
將這條聆音記在心裡,黎淵思維發散,這小子莫非就是奇景托生之人?
生死之時,遇到天外來客搭救,這氣運,可算是極為鼎盛了吧?
“江州……”
黎淵掐指一算,江州距離他,至少四萬三千裡地。
“算了,即便他是奇景托生之人,與我又有什麼關係?”
黎淵按下心思,主要他懶得跑了,而且,也無法確定,隻是一個懷疑,就輾轉十萬裡,除非是他瘋了。
結束了一天的聆音,黎淵正準備睡,突然聽得一聲顫鳴,他腰間束著的蜃龍之帶顫動一下,小母龍的聲音響起:
“那,那老頭子,好生恐怖,他,好生恐怖……”
“……”
這憨貨也太後知後覺了,黎淵心下啞然,伸手抓起蜃龍之帶。
“他很可能發現我了……”
小母龍很有些驚懼。
“發現又如何?”
黎淵心下腹誹,這位自稱血脈高貴的貴女,比他的膽子還小:“那位前輩早已坐化,隻是留下一縷神魄而已,你怕個什麼?”
“他死了?”
聽得這話,小母龍方才冷靜下來,又有些羞惱:
“你不怕?我都感覺到你在發抖……”
“放屁!”
黎道爺大怒,甩鞭也似空甩了一下:
“你懂什麼,道爺是得見強者,心中激動。”
“……厚顏無恥!”
小母龍差點氣笑了,但心下的驚懼卻也一掃而空。
黎淵也懶得和她一般見識,詢問起她關於大祭,以及幽境,詭地的情報。
這小母龍屬於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你自己不問,她絕不會吐露半個字,即便問,也吞吞吐吐,但聊勝於無。
“他說的,大抵沒錯……八方廟斷絕內外,他還有如此見識,著實,令人費解。”
許是因為受到了驚嚇,小母龍的話也難得多了起來。
對於大祭,龍魔道人所說她都很讚同,大祭在‘天市垣’可算不上罕見,一個小家族,積攢三百年的元火,也有資格舉行大祭。
大祭的危險,絕大多數來自於儀式出岔子,祭品不足,而不是大祭有什麼危險,否則,也不可能流傳這麼廣。
“除卻那些極邪極惡的外神,絕大多數的神,都不會反噬祭祀者……”
小母龍微微一頓:“至於詭地、幽境,你又進不去,碰不到,問那麼多作甚?”
眼見黎淵又要甩鞭子,她不得不憋屈回答,這人太蠻橫了:
“古老相傳,幽境是萬物歸墟之陰界,但,隻有凝聚了神境的生靈,才會在死後墜入幽境之中……”
“幽境中彌漫著可怖氣息,沒有‘元火’抵擋支撐,哪怕是神,都會迷失其中……所謂詭地,便是被幽境同化的,神境,或者,神……”
“嗯,與我所知差不多。”
黎淵又詢問了幾句,這才點點頭,將滿眼鄙夷的小母龍纏在腰上,打了個哈欠,倒頭就睡。
……
八方塔之夜似乎並未掀起什麼波瀾。
黎淵的日子仍然很平靜,得益於王問遠,他過的很滋潤,藏書樓也好,其他地方也罷,進出隨意。
但除了藏書樓外,他也不去其他地方,多數時間都在研讀,琢磨新得的這門蓋世魔功。
除了坐忘心經外,他也沒耽擱日常練功,站樁、觀想、翻閱龍魔手書、梳理所學、改易根骨、習武……
諸般武功,都有條不紊的推進著。
相比之前並無分彆,隻是得空就會去尋老韓。
韓垂鈞收獲不小,那龍魔道人留於他眉心的一指中,蘊含著其人對於易形、武功的心得體驗,得之後,他功行長進很快。
偶爾,他也會一遭八方塔,向秦運請教坐忘心經。
期間,他還想尋那位摘星樓主的,但據說是閉關了,讓他心下頗為遺憾,自己還有一筆大賬沒要回來呢。
意識到這位樓主可能是在躲避自己,黎淵反而放下心來,真要想賴賬,以這位的地位武功,不至於避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