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市垣、諸神……」
道兵塔外,眾人皆有些沉默。
類似的話,黃龍子在入廟之前就曾提及過,可此時再提,份量就不一樣了。
無他,入廟之後,無論是登山試煉,還是這道兵塔,都讓一乾大宗師感受到了極大的挫敗。
「閣下未免有些危言聳聽了吧?」
餘光掃過皺眉不語的萬逐流,申奇聖"嘿"笑一聲:「八方廟在此幾千年有了吧?天市垣諸神這麼久都沒察覺,一開便能察覺不成?」
乾帝微微皺眉,卻也隻是看著黃龍子。
「八方廟漂泊於三垣之地不知多少年,每每開啟之時,必驚動天市垣,從無例外!諸位信或不信由得你們,貧道言儘於此。」
黃龍子麵無表情心下卻是冷笑連連。
因有著自八方廟流傳出來的武功,這些土著武功真個不弱,可也因八方廟封禁內外,眼界認知太過淺薄。
根本不知道"諸神"意味著什麼。
更不知道,八方廟的可怖。
這是諸神都要追尋的造化,也是吞沒了無數天驕人傑,乃至於神靈的禁忌之地!
「天市垣……」
在場眾人神色皆有變化。
乾帝輕揉眉心,道:「那黎淵不過是個開廟者,縱有手段截斷道兵塔,也必不可久,倒不妨再等上一等。」
接引毒龍學府,必不可行!
乾帝心裡連片刻猶豫都沒有,他環顧眾人:
「待得我等參悟了得自道兵塔的真形圖時,道兵塔若還不能攀爬,那便退出八方廟,再行大祭!」
「陛下所言甚是。」
乾帝開口,無論心中如何思忖,眾人還是出聲附和。
「就依陛下。」
萬逐流拱手應下,他掃了一眼闔眸入定的黃龍子,盤膝坐到乾帝身側。
眾人也都閉目,開始參悟得自道兵塔內的真形圖。
一片沉寂中,乾帝傳音萬逐流:
「老祖如何說?」
萬逐流沉默一瞬,道:
「那黃龍子所言不差,曆來八方廟大開時,皆會驚動天市垣諸神,八方廟現世之天地,必遭滅頂之災。」
「滅頂之災……」
乾帝皺眉:「老祖可有應對之法?」
老祖……
萬逐流眉頭微皺,卻還是道:
「陛下,我等或許有其幾分血脈,但臣以為此人並不可信,更非我等先祖……」
「嗯?」
乾帝心中微動。
「祂說,以皇室血脈為祭,可令其複生……」
萬逐流沒有隱瞞,隻是傳音很冷:
「祂說,以皇室血脈為祭,以玄兵為引助其複生,屆時可接引你我出此困地,去往雲魔祖地,洗滌血脈,成為真正的雲魔。」
「隻你我?」
乾帝眉頭皺起。
「是。」
萬逐流回答道:「祂說但凡生於八方廟封禁之地的生靈,除卻得八方廟承認者,皆要被困死出生地,無法出去。」
「得八方廟承認者……隻有那黎淵吧?」
「是。」
「逐流,你以為如何?」
乾帝沉吟許久,方才傳音詢問。
「陛下,臣是大運鎮武王,而非雲魔異族。」萬逐流聲音平靜,乾帝卻感受到了濃烈且沉重的意誌,不可撼動。
「異族……」
乾帝沉默片刻,又問:
「那依你
之見,應該如何應對?」
「臣欲於此間閉關,嘗試衝擊神宮。」
萬逐流聲音很平靜:「那天蒼刀真形圖有破虛破禁之能,若臣突破,或可斬破那靈龜遁逃之處的虛空……」
「斬破虛空?」
乾帝有些疑慮:「那靈龜不知以什麼手段遁出,你……」
斬破虛空隻存在於傳說神話之中,縱然是無上大宗師,也絕無斬破虛空之能。
「秘境,非現世。」
萬逐流並未多說,隻是道:
「陛下,那黃龍子既有接引毒龍學府之心,無論是否有這能耐也是個隱患,是否要臣斬殺之?」
乾帝想了想:
「且先留下吧,或許用的到。」
萬逐流不再言語,心思收斂,已然進入深層入定。
「八方廟,天市垣……」
乾帝睜開眼,看了一眼萬逐流眉心若隱若現的銀色光芒,視線落在了黃龍子身上,後者似有所覺,
睜眼,微笑見禮:
「陛下,借一步說話,可否?」
聽得傳音乾帝眸光閃爍:
「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