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雲海翻湧,四輪大日高懸,灑落萬頃金光。
大運河上,一艘艘商船隨風順流而下,彙聚於衡山城外的一處處碼頭中。
“那便是衡山城嗎?”
一艘懸有‘神兵’旗幟的大船上,嶽雲晉手搭涼棚,遠眺著那座依山傍水的雄偉城池。
一處處碼頭恭維,千百艘商船彙聚,陸地上的官道更是車水馬龍,說不出的熱鬨。
“不愧是我衡山道宗,真個氣運鼎盛!”
甲板上,梁阿水也在遠眺,這城池之雄偉,遠非他之前所見的任何一座城池可以相比:
“龍虎寺已然如此,其他道宗所在,又是個什麼光景?”
“應是大差不差,不過,如今的龍虎寺可已然是天下第一道宗了。”
八萬裡盤坐於甲板上,卻比兩人站著都高,除卻在家之外,他都不願維持鎖骨法,那會讓他覺得憋屈。
自修黎淵贈他的‘萬刃靈龍身’後,他雖還未煉臟,但體格卻再度膨脹,真個昂藏一丈,在一乾神兵穀弟子之中,何止是鶴立雞群?
“道宗啊!”
諸多神兵穀弟子都頗為興奮,從船艙中走出的公羊羽則背著手,一邊遠眺龍虎群山,一邊聽著風中已彙報。
諸道演武大會與黎淵見麵之後,已是將近五年之久了。
“……利刃級錘兵一千口,各類刀劍合有三千口,此外,有內甲八百件……還有皮靴骨飾若乾?這是沿途自各個宗門城池搜羅來的……”
“算上咱們穀內這些年的存貨,以及這五年裡打出來的,各種兵刃加起來,已超過十二萬了……”
風中已彙報時,神色都有些凝重,傳音都壓低了聲音:“穀主,龍虎寺再啟諸道演武,莫不是另有目的?”
“彆胡思亂想。”
公羊羽瞥他一眼。
事實上,不止風中已這麼想,他心裡也有些犯嘀咕。
雖然這筆巨大的訂單是黎淵交給他的,但他可不認為黎淵自己會需要這麼多的兵刃,必然是來自於龍虎寺的授意。
‘龍虎寺莫不是要造反?’
擺擺手讓風中已去調度船隻進碼頭,遠眺龍虎群山的風中已心下便有幾分忐忑,這才安定了沒幾年。
難道自己又要舉宗跑路?
帶著滿腹心思,神兵穀一行人抵達城外碼頭,還未下船,已有人前來迎接,是內門長老顏三星。
“公羊穀主遠來辛苦。”
顏三星滿臉笑容,客氣非常,公羊羽笑著回禮,自有龍虎寺弟子前去接收船隻上的兵刃。
兩人寒暄幾句,把臂入城,好似多年好友再見。
神兵穀一乾弟子頗為驚異,自家穀主居然和這位龍虎寺長老有這交情?
當年在德昌府時怎麼沒見……
衡山城中很熱鬨,之前推遲的諸道演武重啟,諸道州府的宗門們在三年裡陸續到來,此刻街上儘是提刀挎劍的江湖人士。
梁阿水左顧右盼,尋找著賺錢的門路,沒一會兒,就被幾個街邊擺攤的大和尚吸引。
“來來來,買定離手!”
“我壓十兩,開大!”
“連開九把大,這把還能開大?我買小……”
那幾個大和尚不修邊幅,擼著袖子大聲吵嚷,骰子搖的‘嘩嘩’響,不斷催促下注。
大街上開賭攤?
嶽雲晉瞥了一眼,心下頓時一驚:“高手!”
隔著長街,那幾個大和尚的聲音洪亮且清晰,一個個孔武有力,氣血旺盛,顯然是身具武功,而且極高。
“這群和尚……”
顏三星微微皺眉,正要解釋時,一個身著黃色袈裟的大和尚已是快步而來,拱手見禮:
“顏長老有禮,這幾位是?”
“了空師弟。”
顏三星不敢怠慢,忙回了一禮。
這大和尚閉關五年,也已入道有成,已是宗師中人,地位遠非他可比。
他為眾人介紹:“這位是了空大師,心意教當代真傳第一人,這位是神兵穀,公羊穀主……”
“公羊穀主有禮。”
了空和尚拱手見禮,態度很好。
“了空大師。”
公羊羽回了一禮,心下也不免有幾分古怪,那夥擺攤的難道是心意教的和尚?
這未免……
“嗬嗬,小賭怡情,小賭怡情。”
了空和尚看出他的心思,笑了笑,轉移話題:“諸位是要去見黎師弟吧?正好,小僧要去尋他論武,不妨同去?”
“也好……”
公羊羽推辭不得,隻得應了。
“一晃幾年過去,黎師弟武功當又大進了吧?”
走過龍虎寺山門牌樓時,了空和尚瞧見了裴行空,與他一般,之前諸道演武推遲後回去閉關,如今也已入宗師境了。
“了空。”
裴行空也察覺到了了空,但也隻是瞥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為身後的師兄弟們介紹演武的注意事宜。
諸道演武,是入道前的弟子比鬥角逐,他隻是帶隊來此,順便等待諸位道主商議後的最終決策。
……
“呼!”
“吸!”
神葬棺洞天,鳴泉城外三百裡,一處雲遮霧繞的高山上,黎淵盤膝坐於崖邊,俯瞰雲海,吞吸吐納。
他的呼吸悠長,每一次吐納,都似有狂風隨之升起,吹的崖邊草木‘嘩嘩’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