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中,萬逐流睜開眼,膝前神刀錚錚而鳴:
“一起來吧!”……
……
呼~
隆冬至,天大寒,北風吹來大雪,龍虎山脈一片素白。
“好大雪啊。”
龍門主峰,一處小院,房簷上,祁本初捏著一葫蘆熱酒,坐而觀雪,目之所及,天地一片白茫茫。
“酒也不錯。”
他又猛灌了一口酒,看向小院中:
“前輩要關我多久?”
院中樹下,龐文龍仍是那一身紫袍,與龍夕象對弈,聞言也沒抬頭,隻是隨口應了一句:
“少了也就五十來年,多了或許百年。”
“那就是百年了?”
祁本初歎了口氣,神色黯然:“敢問前輩,晚輩到底得罪了誰,做了什麼錯事?”
“你想讓老夫怎麼回你?”
龐文龍抬頭看他一眼:“想要什麼不妨直說,何必繞來繞去?你也沒得罪誰,囚你在此是老夫理虧,若不太過分,老夫都可應你。”
“多謝前輩。”
祁本初翻身落地,躬身道謝,麻利的說出自己的要求:“晚輩換血已有幾年,但對於之後如何修行一無所知,還請前輩指點。”
“老夫說過,你換血這關取了巧,是那老龜以蛟血生推上來,若不沉澱幾年,即便換血大成,也無望入道。”
龐文龍搖了搖頭,見他堅決,也就不再勸,開口道:
“世間武功,老夫多有涉獵,你想學哪一種?”
龍夕象落下一子,注意力都在棋局上,似乎根本沒聽到兩人的對話。
“想學哪種都行?”
祁本初心跳加速。
“不錯。”
龐文龍答。
“多謝前輩。”
祁本初忙低頭躬身,臉上閃過一絲狡黠:“晚輩想學前輩的武功。”
龍夕象抬頭看了他一眼。
龐文龍也愣了一下,旋即啞然:“你倒是不客氣。”
“前輩……”
祁本初心下一緊。
“既是有言在先,老夫傳你便是……”
龐文龍笑了笑,正欲說話時,突然挑眉,似是察覺到了什麼般,猛然站起身來:
“這氣機……”
“前輩?”
龍夕象也站起身來,循之望去,也是一驚。
卻見大風雪中,遠處有蒼青色光芒迸散而出,隻是窺見那光芒,似乎就能聽到‘嘩嘩’水聲。
“這是神境?”
龍夕象眉頭舒緩,臉上有了笑意:“水聲滔滔,這小子是取了江河之景為神境之基嗎?”
他看向龐文龍,想說什麼,卻見後者眼角一跳,下一刹,已消失在原地。
“吼!”
“昂!”
“哞!”
“唳!”
……
蒼青色光芒透體而出,從房間蔓延到院子裡,再從院子裡蔓延到四麵八方,似乎要將整個龍山都覆蓋。
黎淵有所察覺,但卻無暇理會,各種靈獸靈禽,刀劍錚鳴之音在他的腦海中碰撞磨擦。
饒是他也承受不住,太陽穴‘突突’直跳。
嗡~
黎淵靜坐凝神,連外放的那一分心思也收了回來,全神貫注於泥丸宮中。
此刻,泥丸宮中已是沸騰一片。
不知幾百幾千的靈獸在那汪洋神境之上搏殺著。
類似的搏殺,在過去的半個月裡,就沒有停止過,而此刻,在黎淵的注視下,這場搏殺已到了尾聲。
翻湧的汪洋之上,隻有數十頭龐然大物最為醒目,絕大多數的兵、獸之形已被逼迫到了角落裡。
如‘白猿披風錘’所化的白猿,提著錘在角落裡瑟瑟發抖,而它的頭頂,一頭被萬刃貫穿的靈龍,也在戰戰兢兢。
它的頭上,是一頭雷電交織的幼年獒犬,它沐浴在雷電之中,發出暴戾的嘶吼。
與它對峙的,有‘赤龍之形’‘蜃龍之形’‘龍象金剛’‘風虎雲龍’等等,或自神兵,或自絕學中化生而出的靈形。
一頭幼年獒犬,與數十頭靈形搏殺。
遠處有星光耀目,化為一頭半龍半虎的靈形,有赤色蒼龍,有蛟蛇繞身的玄龜……
搏殺的範圍比之之前降低很多,可烈度卻暴增不少,每一次碰撞,黎淵都能感覺到泥丸宮在震蕩,顫動。
以他如今的神魄,竟有些無法收束。
“難怪都說萬形是極限……”
黎淵默默的注視著,於泥丸宮震蕩到最為劇烈之時,方才心念一轉。
“吼!”
下一刹,汪洋沸騰,水柱衝天,一頭巨魚騰淵而起,大口張開,似欲將千、萬獸儘吞入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