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怪物?!
隻一刹,祁本初隻覺心神發寒,難以形容的可怖氣機讓他如墜冰窟般戰栗發抖。
他想發聲呼救,卻連一個字都喊不出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鬥篷人緩步靠近,冰涼的手指點在眉心。
「你說的,就是他?」
祁本初心中驚駭,在他的注視下,那黑衣人的鬥篷中飄忽而出一縷縷銀色光芒,
並在瞬息間化為一銀光交織,麵色陰冷的老者:
「似乎也沒什麼不同。」
「神物自晦,非法眼難見真容,遑論八方廟奇景托生之人?」
說話間,千眼法主突然收回手指,雲野山眉頭挑起,卻是瞧見了前者指尖滲出的血跡:
「紮手?」
「不愧是奇景托生的人傑,氣運還未勃發,居然就有上等靈寶認主,可惜,隻是一口殘劍。」
千眼法主彈了彈手指,那一滴血已逆流而回,他上下打量著祁本初,讓後者麵色慘白。
「哦?」
雲野山眸光微動,抬起的手卻突然放下,一縷縷劍光自祁本初的體內迸射而出,交織如銅鐘,將其籠罩在內:
「這劍光……似乎是玄蟾學府的玄門通天劍?」
雲野山吃了一驚。
玄蟾學府同樣名列天市垣五大洞天,無論是勢力還是名聲都不輸於毒龍學府,且與獨祭毒龍神不同的是,玄蟾學府除卻主祭之神外,還此祭了不少神靈。
這玄門通天劍,是其學府獨有之靈劍,特征鮮明,名聲赫赫。
「一口殘劍,倒也不必太在意。」
千眼法主沒太在意,隔著那劍光屏障打量著:「無人催使的殘劍,至多一劍之力罷了。
本座可將此劍引出,你需以最快的速度占了這具身軀並通知乾帝獻祭,此子體內藏有八方廟門,隻要配合香火便可引動氣運勃發……」
「然後呢?」
千眼法主的眼神不離祁本初,方才那一指彙聚了祂莫大的意誌:
「就能分掉那黎淵半數氣運,再挑戰其人,就無須逆三階……」
「嗯?!」
隨口的半句話還沒說完,千眼法主話音陡然止住,鬥篷下的千雙法眼都在劇烈的跳動:
「是你!」
雲野山站在身側,似乎早就回過頭來,隻是看著院內負手而立的紫衣老者,神情凝重,聲音低沉:
「秦運!」
他的眼神中閃爍著殺意,卻似也並未太過意外,隻是身上交織的銀色光芒越發閃爍如電光。
「秦運?」
黑色鬥篷無縫而動,千眼法主冷笑一聲:
「他是龐文龍!」
龐文龍!
雲野山身軀有刹那的明滅,眼神中閃過震驚之色。
「你……天火都沒燒死你?!」
千餘年前,他曾親眼看到這龐文龍被天火燒成灰燼,源自於八方廟的天日之火,連他都不敢觸碰分毫。
他居然扛得住?
「千眼、雲魔,你們兩個一起來了?」
龐文龍負手而立,他沒有理會兩人的震驚錯愕,隻是淡淡打量幾眼,臉上甚至浮現出一抹笑意:
「好,很好。」
言簡意賅,吐氣如雷!
龐文龍的聲音在院落中炸響的瞬間,包括祁本初在內的三人眼前都是一白,
好似一輪大日陡然在眼前迸發出全部的光與熱。
「速戰速決!」
耀目的神光迸射之間,雲野山聽到了千眼法主的低沉傳音,他猛然回神,化為
一道流光,向著渾渾噩噩的祁本初激射而去。
他的反應速度不可謂不快,可卻撲了個空,流光劃破房屋,卻隻見到一抹飛劍極速破空留下的氣痕。
「聶仙山!」
雲野山臉色發青,氣如驚雷劃破夜幕長空:「你找死!」
「道爺在此,有膽你來!」
夜幕之中,聶仙山禦劍而行,一手抓著鵪鶉似的祁本初,回頭冷笑,卻沒有停下半分。
一擊不中,雲野山麵沉如水卻並未追擊,而是抬手捏碎了一枚銅鏡,催促千山之外的乾帝等人大祭。
繼而冷眼看向龍虎群山,雖也有著此行失敗的應對,卻也抑製不住心中暴漲的殺意:
「該殺,都該死!」
轟!
銀光如練,劃破夜幕百裡,聲勢極大,但在此時卻並不如何紮眼。
無他,此刻的夜幕之中,有一輪熊熊燃燒的大日升騰於高處,散發出耀目的光與熱,
將龍虎群山乃至於衡山城都籠罩在內。
刹那之間,黑夜化為白晝,山上山下,城內城外,不知多少人被神光驚醒,震驚抬頭,無不駭然。
「老家夥們還是凶猛!」
幾個起伏到了數百裡外,聶仙山仍能感覺到那濃烈至極的武道意誌,那一輪大日靈相的光芒似乎還能灼傷他。
心下咋舌,聶仙山停下飛劍,回頭遠眺:
「果然是打不過啊……」
夜幕如白晝,紫色人影立於群山之巔,身後高懸著一輪紅日,他的身影,在紅日的
照耀下,宛如遠古巨神,陰影覆蓋山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