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淵混在其中選了一把,他餘光掃著,少了一把錘子的事,似乎並沒有人察覺?
“呼!”
隨意站了個白猿樁,黎淵低頭看著。
木質把,黑鐵錘頭,分明是再尋常不過的一柄鐵錘,卻給他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
這感覺太過美妙,以至於黎淵很有些蠢蠢欲動,想要嘗試揮舞,演練錘法。
路忠提著錘站了半個時辰的樁,等他鬆開架勢時,全場都沒有一個人還能維持樁功了。
“嗬”
路忠嘴角微扯,顯然沒有給休息時間的想法,提著錘就舞了一下:
“現在,教你們披風錘法……”
場上的學徒臉色都變了,前院的小牛犢們也有些受不住,有人低聲喊了聲‘路哥’,他們可是已經練了一個白天了。
“嗯,那就先休息一會兒!”
路忠擺了擺手,場上學徒已‘呼啦啦’坐了大片,不少人都發出呻吟,太累了。
“路哥,給俺們講講這白猿披風錘唄!”
休息時,有學徒湊到路忠身前。
“學都沒學會,有什麼講的?”
路忠有些不耐煩,但瞥了一眼也湊上來的牛貴,還是說了幾句:
“樁功要和錘法一起練,動靜結合,才能更快的入門……”
“路哥,不知這個入門要多久?”
牛貴問道。
“這個,不同人的速度不一樣,正常來說,有個中等根骨,勤勉些,大半年該能入門了?”
路忠隨口回了幾句,又立馬收聲,連咳幾聲,提起錘子來:也湊上前來,方才麵色一緩,道:
“你們不用知道那麼多,年前能入門,自然有秦師傅親自傳授。披風錘合有十八式,今天我教你們第一式……
牛貴,你過來,你第一個。”
……
路忠指點著牛貴跺足,抬臂,揮錘,砸下,其他人有樣學樣。
“這小牛犢子已經要入門了?”
黎淵看出了門道,也對比著其他學徒的進度,不久後心中微微一定,伸手提起了腳邊的鐵錘。
“力從地起,生於腳,發於腿,經腰上膀,最後行於手腕……然後揮打出去,空擊則順勢回返,中則借力回彈,
講究的就是個勁力連綿,如狂風不絕……”
路忠正指點牛貴,突然聽得一聲‘嗡’鳴,不由得回頭:
“嗯?!”
……
……
“來,秦哥,喝!”
中院外的小院子裡,孫胖子在勸酒,秦熊來者不拒,喝得稍有醉意方才停下。
“不喝了,得去看看那些小崽子……”
孫胖子起身相送,壓低聲音:
“秦兄弟,我聽說年後咱們要在蟄龍府開個新鋪子,掌櫃以後要常駐府城?到時候……”
“你聽誰說的?”
秦熊僅有的一抹醉意消散,眼神微冷,旋即笑笑:
“謠言罷了,邱龍不死,曹掌櫃怎麼敢長時間離開高柳城?那可是條來自‘神兵穀’的過江毒龍……”
“秦兄說得對,謠言,謠言……”
孫胖子笑笑:
“俺是想說,鋪子要是內有什麼變動,秦兄可都彆忘了小弟……”
“嗬”
擺擺手,秦熊出了門,孫胖子臉上的笑意也瞬間消失,甚至有幾分冷意。
……
“嗯?”
離中院還有二十來米,秦熊的眼角不由得一挑。
他的眼力自然是極好的,月色下三四十個學徒舞錘之聲連成一片,他卻能一眼辨出優劣,品出高低來。
打得最好那個……
“那小子?”
秦熊微微眯眼,看著那破風聲傳來之處,有些驚訝,有些玩味:
“黎林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