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才能更換一次掌馭之兵嗎?”
黎淵心下了然。
……
……
之後的幾天,黎淵換回了掌馭之兵,憑借著精通級的錘法加持,樁功漸入佳境,但飯量也越來越大,幾乎每天都要去買個半斤碎肉。
二哥給的碎銀很快要見底,黎淵一向堅定的認為,錢最好的去處就是花到自己身上。
秦熊之後沒再來傳授披風錘,似乎是有了押送任務,路忠代為傳授,幾天下來,十八式錘法也都囫圇教了一遍。
黎淵沒再展露更多,隻是恰好比其他學徒的進度快一點,引人注意,又不顯得紮眼。
……
“黎淵,過來我這收拾一下!”
這天,剛站完樁的黎淵還沒來得及擦拭身體,就聽到孫胖子的聲音遠遠傳來。
幾個沒進屋的學徒聽到聲音,頓時加快了動作,紛紛回屋,黎淵揉捏著手腕,應了一聲,來到孫胖子的小院。
作為掌管大半個鍛兵鋪吃喝的掌勺,孫胖子的待遇自不必說,獨立小院,頓頓有肉不說,還能洗熱水澡。
此刻,酒足飯飽的孫胖子,正在屋內泡澡,也不避諱黎淵,靠在澡桶裡,有一口沒一口的抽著煙袋。
“聽說你錘打的不錯?”
看著收拾殘羹冷炙的黎淵,內屋的孫胖子吐了個煙圈:
“可惜啊,可惜。”
這胖子……
黎道爺心下微動,收拾的動作放緩,疑惑抬頭:
“掌勺可惜什麼?”
“有件事,我也是剛知道。”
隨手在澡桶外磕了磕煙袋,孫胖子壓低聲音,嘴角帶著笑:
“那秦熊好武藝、好酒肉,但最好的,卻是女色!”
“啊?”
黎淵心頭一動。
“據說,他在柴漁坊裡就養著一個,聽說姓牛,身段苗條,頗有姿色……”
孫胖子略有戲謔:
“聽說,她姓牛?”
“姓牛?”
黎淵心思一轉,已想起一人:
“牛貴?!”
微驚之後,黎淵回神。
名額被內定他有些失望,卻也沒太放在心上,傳承兩百多年的老字號,要沒有晉升途徑,早倒了。
沒有這一次,也有下一次。
至不濟,他也提前一兩年學到武功,不虧……
“咱鍛兵鋪兩百來年的老字號,培養學徒自有流程,但按例不會是秦熊來教你們武功的……”
放下煙袋,孫胖子挺著老大個肚子從浴桶中站起,胡亂擦拭了幾下,就披上衣服走出來。
“原來如此……”
黎淵略有些失神。
有些好奇這孫胖子想做什麼。
莫不是歪打誤撞入了這胖子的眼?
還是說……
“這次加入內院的名額,各個院子都隻有一個,所以,一個多月前,牛貴加入了中院,你懂了嗎?”
孫胖子似笑非笑,想瞧瞧這小子不甘失落的表情。
黎淵低下頭:“多謝孫掌勺提點。”
“你不失落嗎?”
孫胖子稍有些失望:“你明明是表現最好的,卻不能去內院,心裡莫非沒有怨恨?”
“失落有一些,但不多。至於怨恨……”
黎淵心中一凜,低著頭老實回答:
“這個機會本來就不是我的,為什麼要怨恨?起碼我學到了武功……”
孫胖子收斂笑意,盯著黎淵看了一會兒,才露出笑容:“倒是有些意思……”
“這胖子……”
黎淵被盯的心頭發毛,這孫胖子隻怕武功也不低?
“可惜,你還是錯了。”
孫胖子磕了磕煙袋,淡淡道:
“白猿披風錘雖不算鋪內頂好的武功,卻又怎麼可能輕易傳給你們?”
“不全?”
黎淵反應過來。
“招式,自然是全的,但隻有招式樁功,就算是上上等根骨,沒有三五年也彆想入門!”
孫胖子說話的同時,肥大的手掌也已落在黎淵的肩上。
黎淵想躲,但哪裡躲得過去,劇痛與寒意幾乎是同時湧入心頭。
“你這根骨也算可以,中等勉強,算中下吧?可惜,身子骨弱了些……”
黎淵背後有些涼,冷汗浸濕了衣衫。
被那大手按肩的刹那,他隻覺好似落入虎口的羔羊,生死不由得自己。
此刻不由得大喘氣,心臟砰砰亂跳。
這在秦熊身邊諂媚賠笑的胖子居然如此厲害?!
“怎麼,我會武功你很驚訝?”
孫胖子頗為享受彆人的震驚錯愕:
“你道我憑什麼掌握中院掌勺這麼個肥差?我的武功,哼哼……”
不是因為你姐夫是二掌櫃嗎?
黎淵心中腹誹,卻也隻能作洗耳恭聽狀。
“白猿披風錘,有內外之分,大小三合之說,又分練法、打法,以及呼吸法。”
月色照下,沒有了笑意的孫胖子淡淡說道:
“現在,我傳你‘猿六呼吸法’!”
這麼複雜的?
黎淵有些發怔:
“你為什麼要教我?!”
“教你個乖,這世上但凡想要人另眼相看,要麼你天賦不差,要麼,得有所圖……
就你這中下根骨,還能是因為你天賦過人不成?”
孫胖子踱了幾步,負手回身,夜色下,仍可見其肥臉上的哂笑:
“自然是因為你家二哥給我塞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