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門而入,抱箱而出!
連轉了好幾條小巷,黎淵仍覺身上有些顫抖,不是害怕,而是刺激。
前世今生加起來,他打架都沒幾回,哪怕動手之前已想好,身上仍是出了一身汗。
“頭回生……呸,是這夥潑皮欺人太甚……”
靠著牆,黎淵很難形容自己的感覺,緊張,刺激,後怕等等情緒都在心裡翻滾著,但刺激明顯大於其他。
前世,他可沒乾過這麼刺激的事情。
“招式是招式,打法是打法,真打起來,隨機應變更重要。而且,我心不狠,手也輕了些……”
黎淵反思自己,又在腦海裡複盤自己此次行動。
“我一句話都沒說,又蒙著臉,應該沒留下什麼痕跡才是?……我,我這算是自保?”
他自問已經算是很果決,沒有露麵,沒有出聲,甚至準備好的長柄練功錘都沒動用,首尾也很乾淨。
心裡又念叨了幾句,黎淵方才蹲下身,將兩口小箱子大開。
一口裡,放著厚厚一遝的欠條,最上頭,正是二哥九出十三歸的那張,其下,大把六出十八歸,七出十八歸的。
隨手翻了翻,幾乎沒有比二哥那張欠條利息更少的。
“這條黑了心的蛆果然是在給二哥設套……”
黎淵有些後悔下手太輕。
但就算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也不敢殺人。
一來,大運王朝的律法極為嚴苛,他可不想惶惶而逃,一輩子被通緝,擔驚受怕。
二來,他遵紀守法了二十多年,就算學了幾個月武功,也沒那魄力一下殺十幾個人……
刺啦
將所有欠條一並撕成粉碎,確保誰也恢複不了,黎淵方才打開第二口箱子,開始清點。
碎銀十二兩,百兩銀票一張,除此之外,居然還有十多顆小拇指肚大小的珍珠,看成色似乎還不錯。
“這加起來起碼有二百兩銀子!”
哪怕之前在屋內就瞧見了,黎淵還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二百兩銀子!
他二哥在柴幫乾活,每日天不亮出城,辛苦一月方才七錢銀子,二百兩,不吃不喝也要上攢十一年!
這還隻是預估,畢竟他壓根不知道珍珠的價值……
“這麼多錢!”
黎淵心跳加速,拿起銀票就塞進懷裡。
但一想,他又覺得不妥,將六合靴從掌兵籙空間內取出,連碎銀加銀票都塞了進去,然後放回石台上。
這下妥了!
“放貸的黑心錢可真好賺……”
將木盒丟進雪窩裡,黎淵仍是有些咋舌。
放貸的可不會留下太多銀子在手裡,錢寶大部分的家私,其實是那一大遝的欠條。
不過他對訛詐窮苦人家可沒什麼興趣,將木盒往積雪覆蓋的水溝裡一丟。
“丟了全部家當,又挨了我那頓打,至少半年內,他沒可能作妖了,半年後……”
在積雪上又踩上兩腳,黎淵這才轉身離開。
此時,北風呼呼而吹,小雪漸漸變大。
“不同了……”
快步走在雪中,聽著腳下‘嘎吱嘎吱’的聲音,黎淵躁動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世界不同了,他,也不同了。
……
……
“呼!”
“吸!”
孫胖子的小院中,黎淵站著白猿樁,腳紮如根,臂擺如柳,隨風而動,於院中遊走,挪移。
“藥補,是關鍵!”
抬臂,舞錘,黎淵的大半注意力都在自己體內的那一絲血氣上,有著藥膳補益,血氣搬運的速度比之之前快了倍許。
任何武功,都是易學難精,不止是白猿披風錘,三元刀鐮術也是如此。
這個難精,卻不止是招式,而是血氣。
氣血不是憑空產生,每一縷血氣都來自於體魄之中,沒有藥膳填補,以他的資質,血氣也在增長,但他估摸著,想要達到氣血覆蓋雙臂,至少要五年以上的苦功。
這還是他練了兵道鬥殺錘的打法,否則還要更久。
但如果日日都有藥膳進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