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上次天晚,我沒來得及把銀子還錢寶,之後聽說他欠條都丟了,我就自己留下了。”
黎淵早想好了說辭:
“張老爺子是鍛造房最老資格的匠師,這拜師宴一定不能太寒酸,嫂子就彆推辭了。”
王娟不是個矯情的人,當即就收下了銀子。
順嘴,黎淵問起了秦熊。
“秦熊?”
王娟想了想,印象不深:
“你說的是以前咱家長工老秦家那賊小子吧?為人不是很端正,你離他遠一些……”
黎淵連連點頭,心下也是鬆了口氣。
……
……
拜師是件很繁瑣的事,哪怕張賁並不在意這個,黎家三口子人還是忙了足足三天。
張賁是鍛兵鋪的老人,他收徒自然不是小事,鍛兵鋪各個院子的主事都來了,孫胖子也來送了份禮。
三位掌櫃,曹焰沒來,可也送上禮物,其餘兩位掌櫃更是全程陪同。
宴上,全程黑臉的秦熊也來了,他也送了禮,此刻看著接受眾人祝賀的黎淵,活像是吞了隻蒼蠅。
牛貴很羨慕。
“諸位,天不早了,該回了!”
張賁打了個哈欠,幾個鍛造房的大漢已起身送客。
“張老早些歇息!”
“恭喜……”
一眾賓客都有些醉意,晃悠悠離開。
“王虎,你幫著收拾一下。”
張賁打了個哈欠,又招招手:
“黎淵,你扶我回房。”
“您老早點歇息!”
王虎笑嗬嗬。
黎淵則攙扶著自家師傅回房,老人家容易困乏,又喝了酒,是著實倦了。
“關上門。”
一回房,張賁又精神了。
“您這是?”
黎淵關上門。
“宴上和二掌櫃聊了聊,知曉了一些事。”
張賁喝了口茶:
“今年起,鍛兵鋪各院招收學徒的名額都翻了幾倍,也包括內院,之後隻怕還會更多些……”
“鍛兵鋪要擴張?”
黎淵不是很感興趣,他對練武的興趣遠大於其他瑣事。
“擴張是一方麵,另一方麵,與神兵穀有關。”
神兵穀?
黎淵心頭一凜,他可還學了這家的五大秘傳之首,兵道鬥殺錘。
“神兵穀的名頭,你應該知曉一些?”
張賁瞥了一眼自家弟子。
“蟄龍府裡的大宗派,傳承大幾百年,勢力很大。聽說連官府都要避讓幾分……”
黎淵真打聽過。
“淺了。”
張賁放下茶杯:
“神兵穀,傳承千年以上,而且,不是勢力很大,而是,在蟄龍府,它就是天,真正意義上的天!”
“啊?”
黎淵沒反應過來:“那朝廷?”
“在蟄龍府,朝廷也抵不過神兵穀。”
張賁很平靜,似乎這是人人皆知的事情:
“蟄龍府,包括下轄十餘縣的諸軍統領,都來自於神兵穀!”
這?!
黎淵瞠目。
什麼樣的朝廷,會允許宗派掌握一府所有城池的諸軍?
這還是宗門嗎?
王侯也沒這麼豪橫吧!
“鋪子裡這幾年的動作,就與神兵穀有關。”
張賁錘了錘腰,站起來走了幾步,方才看向黎淵:
“明年春,神兵穀要大開山門,不論出身,皆可入門!”